根本之辯

(綜合報道)(星島日報報道)英國著名無神論學者杜金斯與坎特伯雷大主教在牛津大學舉行一場辯論,轟動全國,辯論到最後,杜金斯說:「我不能肯定上帝不存在。」 沒有答案,才是對宗教信仰最大的謙卑。杜金斯與大主教辯論,但兩者的對立,不是有你無我,而是互為表裏,因為二十一世紀是文化版塊衝突的世代,西方基督教文明權威受到空前挑戰。 十九世紀末,尼采高呼「上帝已死」,為暴力的二十世紀拉開序幕,今天,英國學術界再度辯論上帝,又豈是偶然?尤其是英國,奉基督教為國教,但同時又擁有達爾文,既信仰上帝,又追求科學的答案,兩者看似矛盾,但合在一起,會不會更接近真相? 達爾文沒有淪為異端思想的罪犯,因為耶穌之死成謎,疑幻疑真,爭議不休。不允許議論,那就是教廷壟斷言論的黑暗時期了。後來讓人說話,不但天沒有塌下來,從宗教改革開始,經過文藝復興,大航海向外開拓,基督教反而成為強大的宗教。 上帝是否存在,人類是不是從猩猩進化而來?敢於發問,從耶穌之死開始,逾兩千年,後世不斷研究真相、發掘證據、辯論是非,一股內在的活力,至今不竭。 但到底真相如何,又有甚麼關係?西方文明或許是建立在一堆疑團之上,但保持懷疑,不妄下論斷,才是真正的心存敬畏。這等辯論,是對文化根本的反省,他們到底不像有些地方,只關心飲食男女的問題。 文:陶傑 (逢一、三、五刊出) (點絳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