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選方案,如何定奪

三月八日,戴耀廷公佈的佔領中環方案,仍是四部曲的,三月十日,已經進展到七部曲了:萬人簽署誓言書、電視直播商討日、電子投票選方案、民間電子再公投、超級區議員辭職又公投、合法而不妨礙秩序的不合作運動、佔領中環。六部之後,第七部的佔領中環在二〇一四年七月舉行。

普選是世界通行的制度,有普世定義,香港爭取普選,從07/08雙普選、2012雙普選、2017/2020雙普選,一早已經有了普選的共識。特首的普選,是候選人不經任何篩選、公民一人一票選出特首,立法會普選是全部立法會議席由一人一票直選產生。至於細節,如特首候選人如何提名、立法會議席要不要設政黨票、是否維持比例代表制,這些技術細節,留待政府依照普選制度發出諮詢文件,再由議會和社會討論。 要開展民眾運動,只需要威逼中共兌現承諾,毋須處理這些技術細節,也不適宜處理這些細節。這些細節是由議會審理的,由自願參加的一萬人來審議,是違反民主制度的。



將常識、共識來作精細的議論,而這種議論卻不限制在學術圈、政黨圈,而擴大到整個公共領域,這是香港那些頭腦膠化的左翼社運人(「左膠」)用來消解香港社會常識的慣技。戴耀廷之危害香港的公共理性,正如左膠之危害公共理性,終日沉迷於詰問常識,質詢「阿媽是否女人」。

左翼的小場域批判,猶如人體的白血球,白血球用來對付細菌是好的,但白血球過多而且不可控制地擴散,就變成血癌。更何況,普選不是細菌,根本不能用白血球來殺死。香港的學術圈,好多時是用錯方法,禍患社會。

左翼質詢那些本來就有常識和共識的社會議題,目的是殺死常識,挑起爭論,製造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的意見混亂,左翼稱之為好事,稱之為思想解放,視之為多聲部的眾聲喧嘩(巴赫金的polyphony理論),但對於要做事情的大眾,卻是無從定奪,六神無主,令大眾思想虛無,助長心理上的無力感,也令民眾行動缺乏堅定政治信念,貌合神離,結果只能在獨裁政府的威脅之下妥協,草草收場。民主大唱K,聚眾之後大解散的事,大家見得還少嗎?

香港普選,如何定案?北京既然答允二〇一七年普選行政長官,二〇二〇年普選立法會,日期就毋須爭論了。普選方案,也是輕而易舉,毋須萬人商議之後再用電視直播分區商議的。下面兩點,是共識,也是常識:
一、普選立法會的方案,就是取消功能組別,全部議席直選,公民一人一票選出立法會議員。 二、普選行政長官,就是不設任何官定的提名委員會,不設任何篩選機制,提名之後,公民一人一票選出特首。

這是舉世的普選定義,簡單明了,有什麼好爭議的?我可以借出上述定義,給大家用。至於真的要探討特首提名方法,我倒可以提出現實政治的建議,在取得北京承諾之後,在社會討論。我的建議,是不採取公民提名的方法,例如一千公民提名之類,而是採取立法會議員提名的方法,例如夠了十名議員提名,即可參選。這個方法的好處,是特首候選人不會太多,而且議員提名可以方便日後組成政府內閣。如取得十名議員以上的提名,也有一點跨黨派的共識政治。

由於立法會在二〇一七年的時候,仍有功能組別,故此提名的結果,往往就是資產階級及高級中產的特首候選人與低級中產及基層提名的特首的比拼,這樣也未嘗不是好事。至於下一屆民選特首,則立法會已經全面普選,到時的提名就只有內閣意義,而不一定有階級對決的意義了。

尊重常識,思考政治問題,簡單明了,沒什麼好蹉跎的。至於用行動來威逼北京,只要採取我上面的第一點和第二點的簡單普選定義,利用超級區議員(民主黨何俊仁議員)辭職之便,啟動全民公投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