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金庸】痛心作品被「易容」 金庸鬧徐克:他不懂武俠

金庸首部作品,是《書劍恩仇錄》,最後一部作品是《鹿鼎記》,自此封筆。

十五部作品寫好,更大的工程在後——修改。

2002年,金庸先生用了十年時間修改作品,從情節、字句和人物關係都有變動。從《書劍恩仇錄》開始改,每部小說約需時半年修改。修改過程中,有角色命運被重寫,其中一個是《鹿鼎記》的韋小寶——金庸先生生前極喜愛的人物,但他竟一度決定改寫結局,讓韋小寶「人財兩失」。

2007年,金庸接受楊瀾專訪時,透露了這個想法。「我想寫他賭博遇到高手,人家騙他,他錢輸得很厲害,而且他跑到雲南去,我想寫他碰到幾個老朋友,有個老朋友敲他竹杠,他就給錢了。老朋友很壞,要把他抓到北京去見皇帝,他就很怕。我想寫他很倒楣的時候,他幾個太太逃走三四個人。」即還有三四個留下來……

為何當初想到改寫韋小寶命運呢?金庸說,那時他經常收到年輕讀者的來信,都說自己很喜愛韋小寶,還想模仿他,令金庸深感不安:「雖然小說不是社會教科書,但若社會影響不好也不太好。」

但金庸這想法,也遭到很多讀者的反對:「很多人表示《鹿鼎記》這部諷刺性的小說並不是為了給人以教育,而是表現人性和情感的。」

金庸又說:「我一直主張寫小說要表現人性,表現人的情感,所以韋小寶這類人在清代可能存在,現在中國內地有,台灣有,香港也有。而且在全世界有華人社會的地方,韋小寶這種人還是有的。」就這樣,放生韋小寶。

其實關於金庸修改舊版的問題,要說的還有很多。

金庸修改作品,原意是改得自然一些,例如新版《天龍八部》的段譽不再一直癡戀王語嫣;《神雕俠侶》的尹志平改名為「甄志丙」,因為歷史上確有尹志平其人,改名是以免有損先賢形象。

金庸在02年曾接受《蘋果》訪問,他稱解釋隨著年月過去,看事物亦有不同,「我翻看自己的小說,好多地方都見到無巧不成書。有時情節上太多巧合了,人生不會有這樣多的巧合,我希望改得自然一些。」

然而,並非每次修改都盡如讀者所願,金庸於修訂《射鵰》三步曲時,硬將東邪黃藥師與梅超風之間的師徒情誼,改為黃藥師戀上梅超風,當時不少書迷都不能接受。

除了金庸自己出手,也有由人家操刀的時候——改編成劇集/電影。改編金庸的影視作品,歷來無數,港台中各有版本,金庸說過,「我同意人家刪節我的小說來拍戲,但絕不能接受增添,因為迄今為止,所有增添,多數只能打三四十分,他們在侮辱金庸。就好像你們叫金庸上台唱京戲,我上台一鞠躬,說聲:『對不起,我不會唱。』立刻就下台了,那是免得獻醜。但有人喜歡獻醜,大概別人沒有辦法吧。」

早年無綫曾經翻拍過不少金庸小說,雖然在收視或者口碑上,都曾經創下不少佳績,卻不對金庸的品味,金庸更試過打電話給六叔(邵逸夫)投訴,叫對方「炒晒啲改嘢嘅人」,亦因此,金庸坦言每次收無綫版權費會比較貴。

關於刪增情節問題,還有段古。主人翁是徐克。

徐克1990年作品《笑傲江湖》,出了一個全無角色氣質的令狐沖許冠傑——原著裏令狐沖登場時25歲,而許冠傑拍該片時已42歲。

選角是問題,但情節跟原著儼如易容,就令金庸先生十分痛心。03年,金庸先生接受《南都》訪問,一提到徐老怪,已屆79歲高齡的他即把鬼火:「我不喜歡他,他不懂武俠,把《蜀山劍俠傳》(還珠樓主原著)拍得不知所云。而且把我的小說《笑傲江湖》瞎改,把東方不敗由男人改成女人,並用一個女人來演,而一個男人的變性,在性格上是會有變化的,這個過程是緩慢的、複雜的,有變化的、有過程的,是不自願的,並不像電影裏表現得那麼簡單。他後來還要買我的小說拍電影,我說朋友還是做,但是小說不賣給你了,合作的事情不做了。」

金庸先生為存厚道,故向大家說跟徐克「朋友還是做」,沒有把話說盡了;但據知自從《笑傲江湖》之後,金庸一直不理徐克。無論徐克找上門還是來電,金庸俱閉門不納。

文雋在專欄憶及,直至金庸看了徐克執導的《智取威虎山》後,有感而發,覺得改得不錯,這才與徐克破冰。中間足足空白了24年。

恢復邦交後,徐克就計劃要改拍《神鵰俠侶》,惜金庸先生等不到了。

既然金庸先生對徐克這種天馬行空跳接式改編手法不敢苟同,那《東邪西毒》王家衛呢?對,很多行內人都聽說過,金庸也不喜歡王家衛,因為他的電影,改到不忠於原著!

雖然金庸不滿的作品多,但其實滿意的作品亦不少,他坦言最喜歡劉德華和陳玉蓮飾演的《神鵰俠侶》,還有鄭少秋在《書劍恩仇錄》飾演的乾隆,他們的演出令他十分滿意。至於大陸方面,金庸曾經提過黃曉明與劉亦菲版本,以及任賢齊與吳倩蓮版本的《神鵰俠侶》最令他反感。

1990年嘅《笑傲江湖》由許冠傑(令狐沖)及葉童(岳靈珊)主演
1990年嘅《笑傲江湖》由許冠傑(令狐沖)及葉童(岳靈珊)主演
仲有張敏做任盈盈
仲有張敏做任盈盈
更難得嘅係張學友飾演嘅林平之 (歐陽全)
更難得嘅係張學友飾演嘅林平之 (歐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