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企電視形同虛設】18年後重返無綫 張衞健：我欠香港觀眾一部劇

「點解你會返嚟嘅？」張衞健在無綫的最後一部劇，是00年播出的《小寶與康熙》，18年後重返無綫拍《大帥哥》，很多同事見到他都這樣問。

84年參加新秀獲冠軍後入行，拍過《老友鬼鬼》、《西遊記》、《齊天大聖孫悟空》等代表作，現年53歲的健仔可說是飲無綫的「奶水」大，當年拍完《西遊記》傾續約，有人對他說：「你張衞健唔黐毛嘅話係唔值錢嘅」，不甘被睇死的健仔決定離開；日前健仔在圓方接受《蘋果》專訪，一別18年後重返娘家，他說：「有啲人、有啲恩，我係想還嘅，例如珍姐（曾勵珍），佢畀好多機會我，其實仲有一個好重要原因，我係冇同任何人講過，當年傳我會拍《西遊記》續集，我宣布冇續約TVB，然後隨即離開香港，一走咁多年。」

回想當年，健仔說：「講真，我由走嗰刻，感覺好似同觀眾不辭而別，咁多年我有一句說話，積咗個心最底層，成日都會迴響，隱隱地覺得我欠香港觀眾一套劇！好老實講，咁多年我都冇返嚟，點解呢？真係人在江湖，離開TVB我不間斷地簽咗唔同公司，去到6、7年前，我有番工作自主權，浮番呢句說話出嚟，直至珍姐有日搵我傾，所以我話：好！」

無綫成功游說健仔回巢拍《大帥哥》，有說會安排做台慶重頭劇，但事實卻變為12月「砲灰期」！健仔說：「一直以嚟，呢部劇幾時出只聞樓梯響，後來總有人會問：『拍完唔知幾時出，你個心會唔會唔舒服？』我仲未消化嘅時候，好快已感覺開心，因為見到網民寫：『還我大帥哥』，我睇到好warm，原來佢哋真係掛住我！喺開機前，我同自己講：『張衞健，你下一次再用廣東話喺香港拍長劇係幾時？』如果真係never again，每場戲設計對白身體語言，我都enjoy！」以前健仔拍十部戲，有兩、三部都是帶着心態：「如果唔係簽咗約、唔係要還負資產，我唔會拍，快啲收工，好攰！」但今次他很享受拍每場戲，希望觀眾細心去嗒他的演技：「今次我出咗十成力，出咗十成心。」

然而，近年不少無綫劇被彈為膠劇，健仔說：「我冇睇呀，唔知呀，我屋企電視形同虛設，冇開！譬如去阿媽度食飯咪會睇，所以唔好怪我，開工喺時候，我只係識曹永廉，睇過徐榮嘅處境劇，其他楊秀惠、譚凱琪、洪永城、蔡思貝，我都未欣賞過佢哋作品，我只係知道做自己。開工前設計角色，我可以完全唔係張衞健，但後來諗到，觀眾可能覺得，咁耐冇見，完全變晒第二個人，覺得好疏離，我同香港觀眾應該有種好耐冇見感覺，如果係掛念你陣味，但畀第二樣嘢佢，我覺得唔應該。」

當年離開無綫後北上發展，「人仔」是否很易賺呢？健仔說：「梗唔係，我初初離開TVB，記得第一日去到北京拍劇，半夜入廠，等到有人用國語叫埋位：『張衞健，到你了。』我係懵盛盛，人哋講幾次，我係聽唔明，成間廠只得導演講廣東話，其他全部講國語，連叫我個名，我都唔知，你諗下幾徬徨，去到一個完全陌生到連人哋講放飯、企過少少、穿崩漏光、對白甩咗再嚟過、可唔可以再激昂啲……我完全聽唔明，你諗吓幾驚！」

除了要適應不同的劇組，還要面對嚴峻的天氣：「以前我未見過落雪，北京拍《韋小寶》落雪，零下20、30度好難捱，仲有離鄉別井掛住屋企人、老友，更重要一點，我離開香港之後，宣布同老婆拍拖前，感情真空咗好長時間，你聽唔到我拍拖，點解呢？邊個願意同你拍拖？3個月喺上海、3個月喺廣州、4個月喺北京！其實係拍唔到拖，好難維繫一段感情，離開TVB咁多年有得，但失都付出好多。」

撰文：余燕儀
攝影：陳慧安、廖達燊
場地：W Hot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