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星島日報報道】列車高速向前，往事如煙急退。不知不覺睡 。 手牽 一個小女孩，嬰兒車上睡 一個小男孩，走進一條四通八達的行人隧道，燈光昏暗，一位四處為家的朋友大概喝得太醉，睡得呼呼作響，隧道里都聽見他的打鼾。 眼前忽然出現一家明亮小店，里面擺放 各種精緻的家庭用品，小女孩見到立即跑過去，伏在玻璃牆上，望 里面的窗簾、 單，興奮地說：「爸爸，不如買回家。」 內子立即回應：「是啊！這麼古典又優美的東西很難遇到，我們進去看看。」 圍 店子走了一圈，只見唯一的入口大門鎖上，玻璃上貼有一張破爛、褪色的紙張，上有兩段文字，上段是德語，我看不懂，下段是俄語，我更不懂，看來有幾個數字，像是店鋪開放的時間。 剛好有人經過，大概她見我們一臉迷惘，立即走過來幫忙，她望了那張爛紙一眼便說：「星期一至六休息，星期日下午三時莫斯科店營業。」我們更疑惑，她沒有再說話，有點忍不住要笑地走開了。 我們回望小店，繼續前行，走了五十步，拐了彎，眼前出現了一家一模一樣的小店。 小女孩立即衝進去，內子和同行的友人也跟 衝了進去，愉快地看個夠。 我問店主：「為甚麼對角的店賣的東西和擺設跟你的店一模一樣？」 他笑答：「那個店真的在做生意。我這個店是文件展的一件重要裝置藝術。」 我半信半疑。女孩選了帽子，便把 單、窗簾忘掉。售價一百元，我忍不住說：「那麼貴！」 他笑說：「你回去可以告訴別人，這是第十屆文件展的作品之一。」然後他喃喃自語：「那個所謂藝術家真行！他從我的店買了一批貨品，找人把玻璃房子布置得跟我的店一模一樣，便成為是屆文件展的最重要作品！也多得他教我把所有貨品提價十倍，每件貨品都有他的簽名呢！如果我說店里的所有貨都是他設計的，也會有人相信。」 我忍不住問：「為甚麼他要這樣做？」 他笑答：「你一定沒留意今年文件展的主題：甚麼是藝術？你在卡素爾見到的一草一木、一個垃圾桶和一個睡在地上的人身旁的半瓶酒，也可能是參展作品啊！」 我立即走回頭路去看那睡在地上的人身旁的酒樽，他突然坐起來大笑：「哈哈……」 tsangfk@netvigator.com 依心集 曾繁光 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