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跟觀眾之間,存在一種既親近又陌生的關係。獲「威尼斯電影節」頒發「終身成就金獅獎」的香港名導許鞍華(Ann)就予人這微妙感。許導本性直率樸實,又曾師隨極富人文精神的名導胡金銓,以及早年先後任職T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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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跟觀眾之間,存在一種既親近又陌生的關係。

獲「威尼斯電影節」頒發「終身成就金獅獎」的香港名導許鞍華(Ann)就予人這微妙感。許導本性直率樸實,又曾師隨極富人文精神的名導胡金銓,以及早年先後任職TVB(編導)、香港廉政公署及香港電台,參與過好些社會性的作品,故其電影也時會流露「赤誠」(Honesty)與「尊嚴」(Dignity)的質感,讓人看電影如見其人個性。

像《客途秋恨》如「半自傳」般觸及她對家族與城鄉歷史的心事;「越南三部曲」(來客、胡越的故事、投奔怒海)展示她經歷家人遷徙後,對難民的關懷;《千言萬語》反映她從英殖走到回歸的時代感傷;《女人四十》、《天水圍的日與夜》、《姨媽的後現代生活》和《桃姐》等透露她作為女性、步入中年後對家庭、事業和生老病死的態度。每一回看電影,都讓人好奇:現實中,許鞍華可有經歷類似情況或疑難?

我們作為觀眾,難以解「謎」。幸好,金像獎最佳美術指導文念中也關心「鏡頭外的許鞍華」是怎樣的,並趁年前參與《明月幾時有》之機向許導提出自任導演、為其拍製紀錄片,最終促成《好好拍電影》誕生。於《好好拍電影》中,文念中請來許導本人、她的老同學及業界友好訪談,並配上片場幕後實況,回溯對方年輕被譽「少壯導演」的發跡史,到中期《書劍恩仇錄》及《傾城之戀》等敗績,到《女人四十》後回勇及至現時的創作心景。此外,更難得是連許導弟妹和許媽媽也現身互動,拼湊出許鞍華日常生活的「蝦碌」、「論盡」和「純真」面貌,也讓人明白這些日常如何影響其創作,令人莞爾。

看畢《好好看電影》,不禁想起作家黃碧雲多年前的話:「許鞍華的作品,不能逐一看。她的作品逐一看會有缺點。整體看,就可以看到她的求索。」這紀錄片正好填補空白,讓我們認識「導演」以外,許鞍華對文藝、親友及香港的深情,以至作為「一個人」的生命追求。


撰文:KC
圖片:Golden Scene Ltd.(《好好看電影》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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