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談論「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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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島日報報道】說起「等待」,你會想到甚麼?是冬日庭前垂柳等待春風,是寒窗苦讀十年等待金榜題名,還是珠簾後深閨中的女子等待遠遊的戀人返鄉? 古人每每將等待的狀態寫得美且浪漫,即使相思難耐,也總有些期冀與盼望在其中。不過,最近正在漢堡當代藝術博物館舉辦的一場名為《等待》(《Waiting》)的聯展,展出二十餘位當代藝術家的攝影及裝置作品,卻為我們呈現出等待的另一面向。等待中,不但有浪漫,也有望不到盡頭的無助與痛苦。 策展人與藝術家為「等待」這個有些虛渺的題目,找到一個頗值得玩味的切入點:談論「等待」與「權力」的關聯。在他們看來,卸下浪漫外衣的「等待」,若放在社會生活的情景中,其實是個有些殘酷的概念。 富人與窮人的差別,不但體現在財富與地位上,還體現在他們所擁有的時間價值上。富人可以花高價去私立醫院,坐飛機頭等艙,這意味 他們可以不必在公立醫院的候診室中等待,也不必在登機或在銀行辦理業務的時候大排長龍。而那些離鄉背井的中東難民,那些住在貧民窟或陋巷中溫飽堪憂的人,則不得不將同樣寶貴的時間用來被動地等待,等待被詢問或被關注。過程漫長不說,結果也未見得讓人滿意。 現場裝置作品中那位坐在鐵架上無所事事的男孩子,相片中縮在紅色小汽車里的三兩年輕人,以及那位身處華麗大廳卻低頭沉默的婦女的背影,正正體現出「等待」予人的不安、焦灼甚至絕望的感覺。加之近來歐洲,特別是德國,因為中東難民湧入而導致一系列社會問題,這場在漢堡舉辦的展覽一則呼應時事,二來也為已趨沸騰的民間輿論提供了另一個面向的參照。我們有否換位思考,站在這些等待者的立場看問題呢? 更有甚者,攝影作品《等待遊戲》中,男子坐在一片枯草中釣魚,水不見,魚也不見,單憑一個「在此垂釣」的標示牌便甘願等在這里。這類「緣木求魚」的錯誤,我們是否也曾犯過呢?文:李夢 圖:漢堡當代藝術博物館 展出的作品均以「等待」為主題。 李夢,女,雙子座,神經大條,不可救藥的美食與古典音樂愛好者。大眾傳播及藝術史雙碩士,專欄及藝評文章散見於北京、香港和多倫多等地報刊及網站。 夢遊世界 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