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金馬獎專訪/喜翔在父親墳前說「我做到了」 落淚後悔:做了一輩子的孽子
喜翔以《春行》首度入圍金馬影帝,他特別到導演父親金超白的墳前宣告喜訊,他說爸爸拍了一輩子的戲,卻沒把金馬獎放在心上,「可是我父親也很奇怪,他一直希望我有機會進入金馬獎,所以我這次入圍,我到父親的墳前,跟他講我做到了。」
片中喜翔飾演的角色性格壓抑,刀子嘴豆腐心,對於妻兒的愛、想說的話都埋在心底,他透露現實中自己也是如此,且個性比較衝、比較直,總會不小心得罪人,他歸咎於從小備受外婆寵愛、父母教育又特別開放,讓他常對長輩不禮貌,現在的他感到很後悔,「人真的要把握跟家人相處的時間,特別是跟父母,隨時要分開就分開,不是你能夠預期的。」
喜翔形容自己「做了一輩子的孽子」,總是在忤逆父母,「我在醫院陪父親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錯了,那段時間我是急速在成長,因為我知道要準備面臨父親離開我了。」喜翔感慨過去自己總愛跟父母對抗,但父母都會容忍一切,「因為我覺得想講的心裡話,父母不會接受,我就不講,我就用衝的。我不相信不會有不愛兒女的父母,兒女也要懂得珍惜父母陪你的時間。」講到此處,喜翔忍不住激動情緒落淚,「就像我現在,只能在墳墓前跟爸爸說『爸我想你』……」
而片中一場送別妻子楊貴媚的戲,喜翔更一度想到過世的母親,「那時候剛好疫情,我又不能去美國,所以我就時間到了,把窗戶打開,對著那個方向……」再度哽咽的喜翔充滿感觸地說:「人生啊,把握機會,機會沒有就沒有了。」
聊起在美國的兒子,喜翔收起了眼淚,笑說跟兒子的通話時間不會超過9分鐘,每次只要準備吵架,他就會說:「I love you!」馬上掛掉視訊電話,他無奈形容這段難以擺脫的父子輪迴,「到現在下一代還在針鋒相對,我現在知道我爸爸的心態,所以我對兒子心態就是,我不讓你有機會跟我針鋒相對。」而在兒子升格當人父後,喜翔便逗趣說:「有一天你也會跟我一樣,跟你兒子講I love you,然後掛掉電話。」
在《春行》中,喜翔飾演因工傷跛腳的「欽福」,和兒子感情疏離,始終陪伴在身邊的妻子驟逝,他當時常常演到一半就不講話,所以他才說導演真的很辛苦,有次他演到退不出角色,一個人獨自走到拍攝地附近的公車站發呆,「我當下不拍了,因為我知道我這狀況肯定NG。」導演們見狀先是安撫他,但他什麼話也不說,就這麼獨自冷靜兩個半小時,有時導演們還會讓他去看釣客釣魚,等他冷靜恢復情緒後再繼續拍。
對於自己陷入如此狀況,喜翔坦言是第一次遇到,因為拍攝壓力相當大,「我必須要把握到表演過程,讓所有沒有看過劇本的人看得懂。」而接連幾部作品和新導演合作,喜翔自認很尊重每位導演,盡力達到導演要求,但拍攝《春行》時,導演沒規定他一定要照本宣科,讓他有機會呈現自己的想法,「我對王品文真的服氣,願意接受我的意見,她再用我的表演,反過來看她原本的人設。」
此次入圍金馬獎,喜翔最後謙虛地說:「入圍對我來講真的很意外,我也想謝謝金馬獎,謝謝評審給我這次的榮耀,榮耀也歸屬《春行》的導演,歸屬於整部片,不屬於我個人。」更特別感謝和他相當有默契的楊貴媚,才能寫實呈現老夫老妻的相處及情感以打動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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