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一個好老師

大女兒今年十歲,志願是要當一個老師。

「媽咪,每次我同人講我第日大個想做老師,個個都叫我唔好……」

她口中的「個個」,有同學,「佢哋話梗係做律師、醫生啦!點會想做老師!我真係唔明,做老師有咩唔好就算律師、醫生,都係老師教出嚟之嘛!」

也有老師,「做老師好辛苦,唔好做老師啦……」這老師是女兒初入小學時的班主任,一直都很疼愛她,聽得出,這是老師的肺腑之言。

我問女兒:「你不怕辛苦嗎?」

她想了想說:「怕……但做老師好開心!也有滿足感!」

這大抵是她的親身經驗。這學年才開始了兩個月,她已深深感受到一個好老師的威力。

她今年的班主任,是一位資深中文科老師,精於辯論,有一副書生模樣。每回接女兒放學,總見同學們包圍著他雞啄唔斷,少男少女揹著個大書包,卻完全沒放學的意圖,可見這老師的受歡迎程度實非等閒之輩。

細問下,原來那老師自稱外星人,生於十四月四十八日,嗜好是躲在教員室吃小孩,特別鍾情有肉地的品種……這樣的設定,正好對準這年紀孩子的胃口,很難不愛。

學生愛上老師,教學就如虎添翼。多難啃的課程,孩子都願意照單全收。五年班開始學文言文了。有一天,女兒竟跑回來要我替她到圖書館借《山海經》,我既驚且喜,問她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書,她輕描淡寫說:「好書囉!老師話,Pokemon Go有些精靈都沿自《山海經》架!」

因為精靈,她竟主動去看用文言文寫的山海經,而老師也信守承諾,把自己家裏那石頭般厚的珍藏版山海經帶回校給孩子看,學習興趣就這樣「蓬」一聲燒得旺盛。

「我哋本小說接龍,就嚟有個人要死啦!」

這是另一有趣玩意。那老師竟想出跟孩子玩「小說接龍」,用兩年時間,讓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的創作下去,期望兩年後小學畢業,小說可出版成書。

平日多怕寫作的孩子都興奮莫名,班上不同的「族群」都期待小說傳到自己手時,要如何扭轉劇情,例如把愛情小說變成科幻小說,甚或合謀要把某個討人厭的角色幹掉……

孩子們都好喜歡這樣的中文課,他們甚至史無前例地「期待」作文……

好老師,從來都是孩子的救星在如今這爛到無可再爛的教育制度下猶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