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夢想和信任,被我的愛人賣掉了...」Netflix《孟買大家姐》改編自印度性工作者《孟買黑手黨皇后》小說|影評

Netflix《孟買大家姐》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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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夢想和信任,被我的愛人以一千盧比的價格賣掉了...」

【轉載文章|文:香功堂主】Netflix《孟買女帝》故事描述出身名門的女孩甘加遭到男友欺騙,被拐賣到卡馬提普拉區的妓院工作,悲傷的甘加改名為甘古,拒絕向命運低頭,藉由黑道大哥拉辛拉拉的幫助,看顧所有跟她有著相似困境的女性,創造安全的職場環境,爭取性工作者的權益...

Netflix《孟買大家姐》真人真事改編!揭開印度少女被賣到妓院 搖身變為呼風喚雨的人物

Netflix《孟買大家姐》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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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jay Leela Bhansali 導演的《孟買女帝》,改編自《孟買黑手黨皇后》小說(S Hussian Zaidi 和 Jane Borges 合著)的「卡馬提普拉的女家長」章節,影片開場,年輕女孩瑪杜被賣到卡馬提普拉的妓女戶,瑪杜對全然陌生的環境感到恐懼與排斥,媽媽桑為了安撫瑪杜的情緒,拜託當地頗具聲望的甘古拜幫忙開導瑪杜。甘古拜來到瑪杜的身旁,緩緩道出自己的經歷,關於她被男友欺騙而淪落紅燈區的悲劇,也關於她自立自強,成為甘古「拜」(地位較高的女性)的過程。

Netflix《孟買大家姐》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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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買女帝》有一場回憶戲拍得極好:一位不識字的姐妹請甘古代為寫信給她的父親,當女子口述信件的內容時,其他在旁聆聽的姐妹們受到了觸動,她們像接力賽般,一人一句,共同完成這封信。從瑪杜到甘古再到妓院姐妹們的信件,說明在卡馬提普拉區工作的女性們,經歷大同小異,不是為了養家餬口而被家人賣到妓院,就是遭到誆騙。這些女性都是暴力下的受害者,但她們的處境卻不受到大眾的同情,反而飽受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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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古為了改善自己與姐妹們的生活,周旋在不同的權力者之間,她懂得收攏人心(人心越是向著自己,力量也越強大),即便掌握權力密碼,也沒有恃寵而驕或成為另一個加害者,甘古全心全意替姐妹們爭取更多的權利,沒有掉入弱弱相殘的陷阱,深信唯有群體共同向上,才有機會做出更多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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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古懂得判斷局勢,化劣勢為轉機。當她遭受男客的暴力虐待時,並未變得怯弱與噤聲,而是私下向黑道大哥拉辛拉拉請求幫助,甘古不求拉辛幫她報私仇,而是希望被稱為「孟買之王」的拉辛能夠肩負起卡馬提普拉區工作的四千名女性人身安全的責任。甘古把私人的問題提高到另一個層次,賦予男性「使命感」,讓他們感到自身的重要性,並願意對現狀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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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古還懂得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重要性,當現實問題無法被立即解決,就不要執著在眼前的僵局上,而是放眼更大的未來,如果放棄個人的幸福,可以給予下一代女性更好的未來,那也是一種勝利。看著甘古在片中以退讓換取更大的生存空間,不禁有著觀賞《奇異博士2:失控多元宇宙》的既視感,做為領導者,不能只專注於眼前的利益,還得早眾人一步看見十步棋以後的發展。一如甘古對姐妹們的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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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我們必須誠實地做這不誠實的工作;

  • 二、花朵天生就是香的;

  • 三、有尊嚴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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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件事都指向同一件事:不要覺得自己的工作是可恥的,也不要看輕自己的價值,性工作者就跟所有的勞工一樣,都值得被尊重。唯有看重自身的價值,他人才懂得尊重你。此外,甘古非常重視孩子的教育權,堅持所有孩子都必須上學,知識即力量,越多女性在不同領域竄出頭,也就越能改善群體女性在社會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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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賞《孟買女帝》前,以為這會是一部講述在底層打拼與黑白兩道交手,必然會變得墮落與殘暴的作品,沒想到電影情調如此地勵志正向,充滿希望。本片的攝影與美術極為突出,展現印度電影工業的強大實力。寶萊塢電影必備的歌舞場面自然沒有少,有著點睛的效果。演員群戲整齊,飾演甘古的 Alia Bhatt 尤其光芒萬丈,從開場的單純少女心到後段呼風喚雨受人崇敬的大姐頭,氣場轉換自如而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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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將賣淫合法化。」甘古

「那是不可能的,甘古拜,賣淫無法促進社會福祉。」總理先生

「但只要社會存在,賣淫就存在,就在我們說話的同時,有女孩正在被買賣,應該被懲罰的是買家和賣家,但真正被懲罰的對象是誰?是那些無辜的女孩。」

「我能理解妳的痛苦。」

「不,總理先生,沒人能了解我們經歷過什麼,就連神也不例外。我們所有的權利都被剝奪了,不管是學校、醫院、銀行,或超市排隊的隊伍,母親的愛、父親的保護,我們都被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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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孟買女帝》拍得通俗好看,然而片中提出的議題,常常是點到為止,解決問題的方法有些一廂情願。例如:當妓女遭到男客的暴力對待時,只需要請黑道大哥提供保護便能得到改善(黑道在片中比白道更加地可靠且值得信賴);甘古希望賣淫事業能夠合法化、學校可以讓妓女的孩子上學、反對保守人士將性工作者趕出社區等,她只需要對總理或是群眾曉以大義,便能改變他人對性工作者的看法。看著《孟買女帝》,我內心想著:現實人生大半是黑道、白道與衛道人士聯手壓榨弱勢者,才不會搭理弱勢者的請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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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了勝選,願意犧牲我?」

「我不是為了選舉,而是為了全卡馬提普拉的女性,甘古願意犧牲一百個阿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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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甘古和年輕男子阿弗桑的愛情故事是本片最讓人心痛的設計,甘古自知她和阿弗桑的愛情無法開花結果(性工作者不被大眾接受,無法成為妻子),當她得知年輕女孩羅希妮需要一名丈夫的保護時,甘古決定將阿弗桑介紹(許配)給女方。

Netflix《孟買大家姐》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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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古這麼做是對阿弗桑的信任、是要幫助羅希妮脫離困境,並讓世人知道卡馬提普拉出身的女性,也能邁入婚姻殿堂。然而,電影只停留在甘古的犧牲,沒有對阿弗桑的心境做更多的闡述,彷彿他也只是幫助甘古達成目的的「工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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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弗桑這個角色是曖昧而有意思的:他的底層身份、他的身不由己(弱勢者只能任人擺佈,控制者換成經濟較為優勢的甘古,利用阿弗桑家人的壓力,迫使阿弗桑接受婚事),他對甘古的愛與對現實經濟的需求等,都能帶出更多的討論空間,無奈阿弗桑這條支線收得不痛不癢,沒能帶出更大的戲劇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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