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畫的湯伯利

【星島日報報道】美國知名當代藝術家湯伯利（Cy Twombly，1928-2011）個展，正在巴黎龐比度中心舉行。 沒錯，就是那位憑藉一幅塗鴉般的畫作《黑板》，為你我熟知的美國人。 很多人關心《黑板》為何在拍賣市場創出天價，我卻更關心這位活到八十二歲的爺爺，從哪里找來那麼多激情與靈感，以至於孜孜不倦創作六十年？ 對於困在城市中、朝九晚六返工放工的你我而言，旅行的魅力在於偶爾地走離既定生活模式，在他處、在異鄉尋找新鮮與刺激，而對於湯伯利來說，旅行或者說「流浪」，才是生活的常態吧。 人生前半段，湯伯利在紐約、波士頓、羅馬和意大利南部小城之間隨性遷移，與其說是為尋找最舒適的定居地，倒不如說是受到冒險天性的驅使。金牛座的人，向來行動力極強。他嚮往「流浪者」的生活，閱讀荷馬史詩，將文學作品中的「遊吟詩人」形象呈現在畫布上，不求形似但求神似，用隨心所欲的 條，表達某種自在不拘束的生存狀態。 今次展出的作品，不論青銅雕塑抑或油畫，總離不開一項基本構成元素—— 條。 如果說湯伯利的好友、美國藝術家勞森伯格鍾愛色塊以及色彩之間的強烈對照，那麼湯伯利的作品則顯得素簡且低調。 我之所以說他「寫畫」而非「畫畫」，正是因為畫筆之於他，更像是書寫而非塗擦的工具，是向內自省而非向外抒發的方式。 畫中的 條，彎曲、迂迴、纏繞，宛若屬於藝術家本人的獨特語言。 《黑板》等畫作因而不再是一團亂 ，而是如同日記一般，具備某種隱秘的、可堪玩味的意涵。 他讀過荷馬史詩後，創作出《阿喀琉斯悼念普特洛克羅斯》；他讀過濟慈與波希米亞詩人里爾克關於冬夏與陰晴的詩作，在畫中角落里添一朵雲。 有些人畫畫，往往關乎他人的肖像或者彼處的風景，湯伯利則用去他一生心力，不厭其煩地講述自己、講述「我」的故事。 湯伯利畫中常見彎曲、迂迴、纏繞的 條，宛若屬於藝術家本人的獨特語言。 文：李夢 圖：龐比度藝術中心 湯伯利讀過荷馬史詩後，創作出畫作《阿喀琉斯悼念普特洛克羅斯》。 李夢，女，雙子座，神經大條，不可救藥的美食與古典音樂愛好者。大眾傳播及藝術史雙碩士，專欄及藝評文章散見於北京、香港和多倫多等地報刊及網站。 夢遊世界 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