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親久隔異地——動傭母愛傳千里

(綜合報道)據入境事務處數字顯示，截至今年3月，香港共有三十多萬名來自菲律賓、印尼、泰國等地外傭，女傭公司粗略估計當中約六至七成育有子女。人在異地，無法親自照顧子女起居，見證他們的成長，這班「女傭媽媽」的故事，又有多少人關心和了解？ 現年四十二歲的Cecilia Ereer，外表雖然嚴肅，實質愛心爆棚。她十四歲便結婚，現有三名兒女，大女二十六歲，二子二十歲，細女十六歲。大女十二歲時，Cecilia在菲律賓離家十多個小時車程的市中心當家庭女傭，一做十年，每年只回家一次，期間靠通電話與家人維繫感情。其後前往新加坡當了八年外傭，今年才開始來港打工。長年離家工作，她坦言跟年紀最小的細女難免有些隔膜，「她長大後明白事理，感情已比以前好。」 其實Cecilia原來尚有一個女兒，她回憶在菲律賓打工時，有一年回家發現不見其蹤影，追問下才知她已失蹤一星期，四處尋找不果，失蹤第十天，警方告之尋獲她……屍體，原來她被姦殺，身上還有十三處刀傷，「我很憤怒，不明白如此慘劇為何發生在她身上！看她已發脹的屍體，你知道那一刻作為母親的心情嗎？我只能緊抱她。」Cecilia坦言曾吊頸自殺，幸被救回。後來有一晚夢見女兒對她說：「媽媽，我很好，不要再哭了。」心靈得到安慰，自此重新振作。 長期不在家，丈夫幾年前離世，Cecilia說，無法親身保護兒女，「唯有每天祈禱，願主保護他們。」現時她每天都會WhatsApp或給家人傳短訊，逢周日又和她們視像通話，和兩個孫兒聊天，「孫兒會說Lola（菲律賓文，意指祖母），我想念你。」Cecilia說時也窩心得甜笑起來。 有時，簡單一句說話，已是母親的最大禮物。 現年三十二歲、來自印尼的Sumini，2008年來港當女傭時，兒子只得三歲，「那時很捨不得離開他，但就是因為愛他，想他將來生活好一點，希望賺錢供他讀書，才決定來港工作。」Sumini平日多以手機發短訊和家人溝通，一放假就和家人視像通話。她坦言，和兒子聚少離多，有時他只簡單回答說「是」，話不多，「有時他更寧願和朋友玩，不跟我談話，回到印尼，他也不肯跟我同牀睡覺。從不跟我說：『Ibu（印尼文，母親的意思），我好掛住你！』，其實我很想聽，這令我有點傷心。」Sumini續說：「我知道他心底也愛我，只是因為害羞，難以啟齒。記得他八歲時，老公悄悄地告訴我，囝囝看到我在facebook的照片時很想哭，因為想念我。但真的很想聽到他親口說聲掛念我。」 現時Sumini服務的家庭，有兩名分別十歲和八歲的女孩，由於兩姊妹跟自己的兒子年紀相若，所以會不自覺把她們當成自己孩子照顧，閒時會烹調兒子喜歡的粟米餅給兩姊妹品嘗。她說：「假如再有一個小孩，我希望是女兒，因體會到女孩子較『黐身』，很會說些窩心的話。」 今年四十四歲的Jovita，八年前來港打工時已育有三名女兒，她回憶：「未出發前我已嚷不想去，來港後很思念家鄉，不時會躲起來哭。因姐姐（同是來港當女傭）告訴我，千萬別在僱主面前哭，以免他們不喜歡。」Jovita是家庭經濟支柱，「丈夫靠駕電單車謀生，賺錢不多，即使我來港工作，都不能同時供三個女兒讀書。細女便因為姐姐要繼續讀書而停學。」Jovita甚至不能為菲律賓的家安裝互聯網，「在我家鄉安裝網絡要花很多錢，上網費又貴，只好待丈夫和子女到姐姐家時，才和他們視像通話，平均一個月一次。」平日，Jovita就靠打長途電話回家，一星期約三次。 母親節快到，Jovita希望當天能和子女在網上見面，「如果他們在姐姐家聚會，便可透過視像和他們見面，如果不行便看看能否打電話吧。」即使是一個「Happy Mother's Day」的手機短訊，已令她喜上眉梢，「如果有朋友從菲律賓過來探我更好，因女兒會託他們帶些東西給我，如家鄉食物之類，最開心還是收到她們寫給我的賀卡，每次看到都覺得很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