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性別女性在中國:當「妳」只被允許成為「你」

【編者按】不久前,日本演員橋本愛在社交平台發言,稱在女浴室見到生理異性感到「恐怖」,再次引發有關跨性別權益的討論。近年來,從JK羅琳關於跨性別的爭議性發言、Elliot Page等跨性別明星出櫃,到無性別衛生間倡導、性別重置手術與性別的制度認定等政治權益爭取,跨兒群體在被更多看到的同時,也伴隨著諸多猶疑與不理解。到底,性別是什麼?

跨性別權益與公共空間為何爭議不斷?順性別女性擔憂的對象究竟是誰?跨兒群體在經歷怎樣的藥物與性別認同的掙扎?一張更改不了性別的身分證增加了多少生活困難?改變性別的制度認定為何障礙重重?

3月31日國際跨性別現身日前後,端傳媒組建「跨兒現身」專題,我們將講述具體的生命故事,也將開展順性別人士與跨兒的對話。我們試圖在爭議的漩渦中搭建一個平台,解構恐懼與不理解的不同切面,打開跨性別群體生存境況的透明櫃子。

今天是專題的第一篇:《跨性別女性在中國》

內文部分內容可能讓人精神不安,請斟酌閱讀

又有一位「MTF」自殺了:星羽,2009年6月出生,還未滿十四。

MTF是male to female(注:也稱男跨女或跨性別女性,指出生時指定性別為男性、自我認同為女性)的首字母縮寫,中國大陸的跨性別女性在網路平台上傾向以此自稱。

十年間始終無償開展自殺干預工作的跨性別女性和秋風自責:「這次我負第一責任。」她愧疚地認為,自己未能有充足的時間來勸導、陪伴對方。但聞訊前來的人們不會責怪她:不止是星羽,MTF大多患有抑鬱,且這種抑鬱來自數不清的緣由,旁人難以推斷出,哪個才是壓倒神經、導致自殺的最後一根稻草。

雖然世界衛生組織早在2019年宣布,將「跨性別」自國際疾病分類表中除名,但在中國大陸,跨性別群體卻始終不得不承受來自官方、社會、家庭等多方面的圍堵。

2015年3月18日,北京,一位戴著圍巾遮住臉的婦女。
2015年3月18日,北京,一位戴著圍巾遮住臉的婦女。

藥娘的「哭牆」

格拉蕾已在北歐停留八年,她從不做回到故土的打算。這是她在與父母多年的拉扯中摸索出的相處之道。只要還在國外,遠離父母生活的小鎮,格拉蕾在遠親近鄰的眼裏,就永遠是那個「有出息的兒子」,而不是一個「想當女人的變態」。

跨性別女性自殺的概率高得出奇。和秋風2012年入圈,當年結識的數百位「姐妹」中,尚在人世的如今不足一半。而這,已經是她干預過的結果。「自殺的原因,是長期焦慮導致的抑鬱,但導火索,一般是現實中的突發性的困難。」和秋風總結。

多次協助和秋風進行自殺干預工作的跨性別女性西蒙妮亦有同感,她從2021年進入圈子,會在現實中救濟需要幫助的MTF,或透過網路開導有自殺傾向的同類,有時後者要比前者難得多,「看她們的傾訴紀錄,我自己都感到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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