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天后演出 芭蕾舞不是運動

【星島日報報道】新著《芭蕾裙下》作者黃牧鼎鼎大名，不用多介紹，自從上世紀八十年代，他已是香港古典音樂賞評家的Icon，今次他介紹芭蕾舞，則是我看到的第一次。 文：王文宇 圖：法新社、美聯社、摘自《芭蕾裙下》 書中介紹黃牧自2014年起至今，走遍全球，環遊世界三匝，專程觀賞當今芭蕾舞天后級人物之演出，寫成本書，可謂難能可貴。壓卷之作是作者訪問當今最高酬的芭蕾天后Diana Vishneva，由她親述跳舞技巧的心得，更加不可多得。 這里容我岔開一下話題，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有一部轟動國際影壇的芭蕾電影，由前蘇聯的芭蕾舞天王巴里舒尼哥夫（Mikhail Baryshnikov）擔綱演出，這不是藝術電影，而是商業性的驚險奇情片，有一幕是拍天王如何秀「炫技」（Virtuoso），他身穿牛仔褲、波鞋，不過，來一個芭蕾舞單腳轉圈，「係咁易」轉轉轉，轉到十二、三個圈為止，還似乎是餘力未盡！嘩，全場大拍手掌，我當時都以為這是登峰造極的芭蕾舞技。 重品質而非「特技」 作者在書中多次提到芭蕾舞的高難度動作，一再強調芭蕾舞不是奧運比賽，雖然，多位出色的芭蕾舞星最初出身於體育界，有體操的、有韻律泳、有藝術體操的，不過，芭蕾舞就是芭蕾舞，與運動項目拉不上關係。芭蕾舞天后Diana Vishneva舞技驚人，做高難度動作隨心所欲，她在訪問中直言︰「在我很年輕的時候，老師已告訴我，最重要的不是你能轉動多少轉圈，而是在於你轉動的方法，和轉動時滲入的感情。」 Diana Vishneva進一步解釋︰「芭蕾技術的精髓，應當在於表現某動作的主意，不在『更高、更多、更長」。無疑觀眾喜歡看勇猛的運動式特技表演，但我認為極為重要的是，年輕一代的舞蹈員應該當知道，重要的不是『特技』而是技術的品質。芭蕾舞和運動是兩碼子事……。」 以上一番話，挑通了我對舞蹈（不單止是芭蕾舞）的迷思。巴里舒尼哥夫當年現身在荷里活的大銀幕，他面對的電影觀眾要求很不同，因為他們不是芭蕾舞粉絲，在商業角色和雅俗共賞的考慮下，最好你要有「李三腳」的震撼動作表現，「勇猛的運動式特技表演」大派用場。巴里舒尼哥夫也不會介意，事關此刻他是電影演員，他在戲中是「扮演」一個投奔自由的前蘇聯芭蕾舞巨星，而不是在舞台上表演正宗的芭蕾舞。可憐我就 乎乎的幾十年誤解，以為跳芭蕾舞誰轉得最多圈，誰就是天王！ 你人生有甚麼可做？ 這本書對於我而言，非常值得收藏，除作者對我的教化，書中圖片精美、資料安排細緻之外，更重要的是作者示範了一種夢幻式的優雅生活態度，這是甚麼？很簡單，如果有朝一日，你發達「唔使做」，或者退休「無得做」，你人生還有甚麼值得可做？環遊世界，OK，你有甚麼主題？總不能吃喝玩樂，影相放上網大家分享，多幾個Like就可以滿足你人生需求罷。 黃牧這兩年的生活可不簡單，環遊地球三周，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他感到︰「我要看的當代最著名的舞蹈員，有很多位都要退休了。我的目標是要在這段時間，有計畫地看盡最喜歡的芭蕾舞蹈員，寫一本基於舞蹈的人生。」看，這就是人生，這份成熟的智慧，是芭蕾舞之外，看這書的另一重大收穫。 發掘培養個人興趣 我想起大學年代，體育系主任教的網球入門差不多結尾，主任說︰「如果下星期落大雨，今堂就是我們最後一堂，而亦是我在這里教的最後一堂，暑假我退休了。」他不帶傷感，反而興致勃勃的告訴我們，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安排到英國全程觀看溫布頓賽事，下一個大計是看齊四大滿貫。拿 球拍的我，以及一眾師兄弟，一時不知如何應對，事關所有人都未畢業，連工都未有得返，真係好難體會「我飛去英國全程睇溫布頓」有何樂趣。事隔多年，工作了一大段時間，有點「做到夠皮」，開始有所覺悟，我今天問自己︰他日退休之後，有甚麼夢想？有甚麼地方要去，有何心事要完成？ 噢，原來我是空白一片，甚麼都未有準備。我再問，人生中有何事物是心頭好？咦，又好似無。不過，又好似甚麼都無所謂。作者的環球芭蕾舞之行啟發了我，好在還有時間，我要好好發掘並培養自己的興趣，我要完成甚麼（除發達買樓之外），才算是不枉此生？當然，芭蕾舞可以是一個選項，準備去南極、北極，或者全程觀看F1賽車、去勻全球賭城也可以，總之，你就不能對自己說︰「我一無所有！」 《芭蕾裙下》 作者︰黃牧 出版︰商務印書館（香港）有限公司 售價︰＄168 ●西班牙著名芭蕾舞家Tamara Rojo，被作者形容為「舞壇女強人」。 ●芭蕾舞天后Diana Vishneva舞技驚人。 ●芭蕾舞天王巴里舒尼哥夫於上世紀八十年代主演電影《白夜逃亡》。 今日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