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清講楚》訪問全文 何柱國:必修中史認識「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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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島日報報道】香港回歸中國二十周年,全國政協常委何柱國前日接受無線電視節目《講清講楚》訪問,就「一國兩制」表達看法。以下為何柱國答問的全部內容。 主持:最近聽到很多人說「一國兩制」究竟成不成功,從你的角度,你會怎樣衡量這個問題,你又怎麼看呢? 何 :我個人認為,「一國兩制」是成功的。我可以給你說當時的歷史,在九七年回歸當晚,我跟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在會展那里,他當時是Goldman Sachs(高盛)的主席,他的名字是Jon Corzine。他當時問我:「你覺得回歸之後香港會怎樣?」我看着他,說:「我不知道。你呢?」他就說,他認為中國應該是一個會遵守諾言的國家,香港可以繼續前進。那我就說:「我們待兩、三年之後再看吧!」兩、三年之後,我跟他說,那時候香港一點變化也沒有,跟以前港英時一樣,中國亦沒有插手香港的事務,香港是「高度自治」的。 主持:你覺得「沒有變化」包括了甚麼呢? 何 :那時候中央政府對香港的事務從不過問,董生(董建華)那時候有一個很「高度自治」的政府運作下去。 主持:近年呢? 何 :近年變了!近年變的,是中國對香港的事務看得緊了,跟以前董生那時不同。 「反廿三條後,香港一直落」 主持:為何這二十年會出現這種變化?由以前「不怎麼管」,到現在「要去管」…… 何 :說回歷史,董生做了三年後,我有一次在北京跟領導人聊天,名字我便不提了,因為很高級……大家說現在香港回歸也不錯,董生管治亦好,香港又很平穩……他們對當時的情況很開心,他接着說:「十年之後可以普選了!」(香港)每樣都是很安定,惟直至〇三年「二十三條」立法出現反對聲音,香港的情況就「直落……一路行落去。」 主持:是甚麼情況「直落」呢? 何 :政治情況,中央對香港的看法,與香港的政治環境,「一路路行落去。」 主持:但「一路落去」至近年,你也承認中央管香港管多了,有些人認為這是多了干預香港的內部事務,因此一國兩制不算太成功,你怎麼看? 何 :你不能這樣說。最近世界國際經濟論壇提到,香港的司法獨立於全世界排行第八,美國則排二十五、二十七,說明香港的司法獨立做得很好,這是第一件事。因為這個世界上,所有事均是講法律、講法治,對吧?你家中也有規矩吧?所以香港法治是很健全的,排名十分高!有甚麼不好呢?怎可以說一國兩制不成功呢?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你問為甚麼「一直落」,我記得二十三條那時,那些人反對二十三條,出來遊行……其實那時因素很多,香港經過沙士、股市衝擊,經濟前景不安定,因此引起這麼多人出來遊行。那時二十三條剛剛推出,便有人反對。其實那時候的二十三條,是「無料到」、「無牙老虎」,很多民主黨的人也說是無牙老虎。但那時候,他們卻說政府找二十三條衝擊香港。 主持:你認為那些人的擔心是沒有道理? 何 :你問民主黨,那時候反對二十三條有沒有道理?即是說……你不打算作賊,那你害怕甚麼?是吧。每一個國家也有法律,如果基本法寫明須立二十三條……而且當時的二十三條,很多新聞界人士、資深律師……也問過很多民主黨,二十三條是「無野」,那你為甚麼要反對?反正走開這條路。其實二十三條那時大家已溝通好了,但社會經濟環境突然有很多東西如沙士,令香港人心不定,因此找這個機會「出嚟嘈」。另外一件事,那時有很多報紙,說這是惡法,所以慫恿大家變成這樣。 主持:你說因為不立二十三條,所以令之後的政治環境一路差下去,中央對香港的信任、關係亦差了,要修補這種關係,你是否認為現在需要立二十三條? 何 :不能說因為那時是二十三條……最近與中央關係差了,是因為港獨事件,有一批人提出香港獨立。要是你維護一個國家的主權,你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我們住在一個有法治的國家。我在美國住了二十多年,住在美國的時候,我們一定遵守當地國家的法律。如燒美國旗是犯法的,你(燒國旗)不是不犯法的。 主持:但候任行政長官林鄭月娥也對港獨在香港究竟是否一種勢頭、一種思潮仍有疑問。你認為現在香港是否真有港獨的勢頭和思潮,而值得令人擔心呢? 何 :我認為港獨這個思潮,是由某一撮人做起、撥起火。但若你在這種時候不教育人,「撳低」這個火……年輕人甚麼都不明,甚麼也會做,你要給他一個常識。因為,老老實實地說,香港回歸中國是全世界公認的,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當你在一個地方,你有一支國旗,你便是那個國家的屬地,你不可以說今天我要作反……一個國家不管一國還是兩制,你也有規矩。 主持:你的意思是說,應進一步提倡「一國」嗎? 何 :這很重要。為甚麼呢?因為,第一,我對着一面鏡,我是甚麼人?我是一個香港人,但我同時也是一個中國人,我們最要緊是尋根在哪里,根在這里,我們便是中國黃種人。 主持:但具體方法是甚麼?剛才說了數樣東西,比如二十三條立法應否立即做,才能彰顯一國呢? 何 :二十三條是否一定要做,林鄭月娥做了特首,她自己決定甚麼時間做,是她的決定。我們幸好不用做這個決定,她是行政長官,所以她要做這個決定。 主持:如讓特區政府選擇適當的時候做,但從你的角度看,不做又好像不尊重一國嗎? 何 :這三至五年來,中央亦沒有急着推行二十三條立法,我想如果行政長官認為這個時間適當,那時便會做。 主持:但如果不適當,便不用做? 何 :我們幸好不是行政長官,這是她的責任。 主持:除二十三條外,你認為還要做甚麼東西才能鞏固一國呢? 何 :我們不是想鞏固一國,而是要認識一國。國家已經在這里,毋須鞏固。我們要認識自己是一個國家、一個中國人,香港是一個屬地,要先認識國家是甚麼。因此歷史對我們很重要,中國人的歷史很重要,所以歷史是一個必須讀的學科。我們讀書那時候有讀過鴉片戰爭,到國民黨、共產黨,但中國歷史在現時香港卻不是公開試的必修科目,我認為中國人、我們香港人應要讀有關的中國歷史,知道自己從哪里來。 主持:你覺得香港要認識「一國」,鞏固概念。「一國」以外還有「兩制」,你提過現時香港還有法治,你怎樣看香港人對「兩制」的擔心?擔心是從何而來? 何 :我認為他們毋須擔心你剛才提及的問題,因為言論上有很多是嚇人的,就像《蘋果日報》,好的都說成是差的,中國甚麼也是不好的,這樣使很多人看中國甚麼也覺得不好。 主持:部分香港人對「兩制」的擔心源於甚麼?是源於一些事件的發生,例如李波事件,你覺得這些值得擔心嗎? 何 :李波事件是他在內地犯法後被拘捕,你說李波被人強硬捉了進去,但李波出來,說自己自願進去。這樣很難說他的目的是甚麼。當然有些人說李波「被人返去」,但李波出來後說不是這樣,是他自願回去,用自己方式,這樣是「雞同鴨講」。如果是這樣,不如找李波出來再說一次,他究竟是怎樣?這是最好的方法。 主持:但就連建制派也說很難相信這是事實的全部,那香港人擔心是否也是合理? 何 :那你有沒有想到李波為甚麼要再回內地?出了來,又回去?如果他出來了香港,離開了中國國境,應該已經很自由?他妻子也在香港,為甚麼他要再回內地?有甚麼理由會讓他再回內地,出出入入? 主持:大家都不知道,都是一個疑問,為甚麼沒有回鄉證也能回內地,這個疑問也未能解答,對嗎? 何 :或許他的回鄉證被太太扣起,太太不讓他回內地? 主持:但他回去了嘛。 何 :他用自己方法回去嘛。 「一個人奉公守法,驚乜野?」 主持:如果這些疑問未掃除,大家對「兩制」有擔心,你覺得這些是否需要去照顧、去理解,去解決香港人這些擔心?除了我們鞏固「一國」以外,是否需要說服香港人「兩制」仍能保存得到? 何 :我認為香港現時行「兩制」是沒有錯,方向亦沒有錯,如果一個人奉公守法,驚乜野先?你今天不是預備做賊,那你怕甚麼被別人拘捕?你沒有值得怕的事情。你聽很多大狀說很多話,但國際論壇也有說香港司法獨立在全世界排很高位,那還怕甚麼?這不是我說的,有數據的。 主持:大家對一國兩制是否成功有自己的一把尺,立法會前主席曾鈺成說他覺得有三件事要解決,才能說「一國兩制」是成功的。第一,二十三條立法。第二,中國人身分認同。第三,政制發展。是否要做了政制發展,一國兩制才可以成功﹖特首普選是否要做好? 何 :特首普選經過公民黨、民主黨、泛民說不要嘛,如果不是,已行前一步了,這問題應問他們為甚麼當時不接受?全世界都認為他們應該接受,英國政府、美國政府都說他們應該接受,為甚麼他們不接受?如果接受了,林鄭月娥那時我們是否可以投票、可以選? 主持:不過每個人都可以有他不接受的理由,問題是大家始終要做到這件事。那個方案否決了,那未來五年可以怎樣? 何 :那要看當時政治情況怎樣,看特首想怎樣做。 主持:那你認同要落實普選,才可以說一國兩制是成功嗎? 何 :我不認同,我認為是兩件事。一國兩制是一國兩制,普選是普選。 主持:但兩者當中包含了高度自治、港人治港,《基本法》四十五條承諾最終行政長官由普選產生,這些是否需要兌現的承諾? 何 :這個承諾是進行中的,普選方案被公民黨、民主黨在立法會反對嘛。 主持:是進行過,最後是否決了嘛。 何 :罪人是他們嘛。 主持:罪人是誰也好,但問題是我們距離「五十年不變」還有三十年,那何時開始再做? 何 :他們認為時機成熟,民主黨認為我們應該再行前一步的時候,就由特首決定想甚麼時候做。 「泛民為港好,還是想拖死香港」 主持:但要重新提政改的話,要幾方面同意才可以,中央要同意,特區政府要同意,香港社會要同意,那你覺得甚麼時候才是適當的時間?是否應該未來這五年去做? 何 :應該做的時間,是應該由泛民去提出來,因為所有也是他們反對,他們甚麼也反對,港鐵又反對,高鐵又反對,我未聽過他們贊成一件事,我不明白他們的居心,是為了香港前景好,還是想拖死香港,我真是不明白這件事,你拉布拉甚麼? 主持:但從他們的角度,他們也會覺得建制派經常只是說「一國」、說中央說過甚麼,對香港也未必是好事。 何 :建制派其實也是走向民主的一邊,溫和的民主,建制派也是為了香港好,每一個黨也是為了香港前進好,也不會見到一個黨甚麼也反對,反對甚麼呢?基建又反對,最叻就是扔溪錢。 主持:最後他們反對甚麼,我們要逐個看他們的理由。總括來說,現在政府快要換屆,很多民主黨派也說可以跟新特首多點溝通、多些合作,過去五年大家很多撕裂,很多東西覺得要修補,那怎樣合作?如建制派仍批評他們是反對派,甚麼也反對,甚麼也不跟他們傾? 何 :不是傾不傾的問題,而是他們要想想他們的立場,泛民要想想他們的黨為香港過去和未來的前途,想為香港做甚麼事?你不可以一個政府提出來的所有條例,甚麼也拉布、也拖死。 主持:你覺得民主派、反對派要反省,那政府可以做甚麼?建制派又可以做甚麼?是否都要伸出你們的友誼之手才可以傾?有些事不傾,甚麼也做不成。 何 :友誼之手要視乎泛民心里到底想香港的前途是否有進步,現在香港的經濟是「企咗喺度」,甚麼也為了政治而爭拗,甚麼也行不到一步,過立法會、財委會又拖,甚麼也拖來拖去。我認為香港政府是一個很成熟、很正直的政府,他們想出來的方案、做的事都是為市民而去做,政府提出來的事當然有理由,他們有數據,你不能勉強找些理由出來爭拗,我也「拗到」啦,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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