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虎香港新聞 【男性工作者】68 歲按摩技師為全港最老「哥仔」 待客之道：做另一半做唔到嘅嘢
【Yahoo 新聞報道】按摩技師 David 現年 68 歲，是行內最老的「哥仔」（男性工作者）。由結婚生子的隱蔽同志變成熟手技師，宣傳陣地從報紙分類小廣告移師交友 app，David 經歷著時代的變遷，其口述歷史最近結集成書，讓讀者了解行內秘辛。他的客人橫跨 18 至 90 多歲，「客人上嚟尋歡，服侍佢做啲另一半做唔到嘅嘢」。他極其享受這份工作，「幫啲客搵到新sex point（性高潮點）好開心，一份咁 happy（開心）嘅工作，唔會有空虛寂寞感」。
文字記者：盧珮瑤
攝影記者：Davies
年近半百 入行做「哥仔」
David 曾是縱橫多個行業的創業達人，地產、涼茶、糖水以至文具精品統統做齊，「所有行業都係由唔識慢慢摸到識」，至 48 歲萌退休念頭。他以前是「骨精」，亦曾任兼職按摩師，把心一橫租個劏房，加入男性性工作者俗稱的「哥仔」行列。
「諗住好似外面嘅人睇我哋一樣，有得玩、有錢拎好 enjoy（享受），入咗行發覺完全相反」。David 熱愛自由，喜歡這份工薪酬高、工時短，但做了三個月就「劈炮」，「04 年你收 500 蚊，但當時個感覺好似任人魚肉」。David 想通後，又再重操故業，「都係份工，使乜咁介意啫？我都可以擺佈個客，唔使畀啲客魚肉我㗎嘛！」他花 3 個半月攻讀按摩班學藝，「如果要留住啲客，一定要有專業嘅按摩知識，服侍得佢哋開心，我就好滿足」。
要讓客仔知道有新技師入行，那些年只可依賴報紙廣告，「啲客慣咗睇，邊啲係新師傅佢哋會知」。早期廣告可標明「專做男客」，但後來為免性別歧視，「我就轉寫『男同志按摩』，無話自己唔做女客㗎」。時移世易，現時他主要靠男同志交友應用程式吸客。
污名化掩蓋的工作專業
訪問時，David的電話響個不停，接連有熟客詢問其空檔。當年的初哥，20 年後已成熟手技師，「要落足本，唔好偷賴，唔會錫住啲力」。初入行時，David 曾一天做 8 個客，「忙到連飲水都無時間」；現時大約每天 2 至 3 人，年紀最小 18 歲，最老達 90 多歲。
David 家中放置一張訂造按摩床，尺寸比一般單人床稍大，「我做肥佬客多，闊床佢會舒服啲，仲可以多啲位做『花式』」。他尤其著重年老客人的身體狀況，「喺佢除衫嗰段時間，我都會望下個 body（身體）睇吓有咩唔妥」。例如皮膚偏紅是血壓高的特徵，「要樃高個人，向上推啲血都會上腦，按摩推油唔係咁簡單」。有位加拿大客人安裝了心臟起搏器，David 差點錯手為他按摩，「起搏器一撳隨時會壞，命都無，即刻用其他方法同佢做，所以我好怕做錯嘢」。為提供最好的服務，他連換氣也甚為講究，「唔會好似其他師傅一邊按一邊扯蝦，唔好用個口，要用鼻（換氣）」。
按摩過後是俗稱「甜品」的性工作部份。David 伸出一隻手說道，「五隻手指就係我嘅scanner（掃描器）」，在按摩過程中會尋找客人的性高潮點，「一邊按摩一邊掃啲 sex point（性高潮點），摸落去會知佢開唔開心，外人以為 sex point 係梗咗某啲位置，其實唔係，例如大脾會興奮過性器官」。
「我都遇過一位愛我 100% 嘅」
「姐仔」的工作場所總瀰漫艷麗紫紅燈光，又有價目表，但「哥仔」的不然。David的房間與一般住所無異，情慾看似更隱蔽。他以往曾遭陌生人來電辱罵「點解咁賤格」、「契弟」。他總能一笑置之，「對方唔係同路我唔會講啲咩，佢哋唔會諗我哋做師傅好注重衛生健康」。他接客前後均會用不同方法保護自己，包括使用漱口水清潔口腔。
工作以外，David 始終是血肉之軀。從前的年代，同志身份難見天日，他曾結婚生子，期間與一位同樣有妻兒的上海男子相愛近 30 年。男友終患末期癌症，他陪對方走到最後。談到一生摯愛，David 說得淡然：「我都遇過一位愛我 100% 嘅，但佢走咗喇」。
「客人上嚟尋歡，唔好諗住尋愛，上到嚟係服侍佢做啲另一半做唔到嘅嘢」。現時滿足的都是他人的情慾，寂寞嗎？「上天畀咗咁多好男人我去享受，我仲要得到一個 lover（愛人），無可能 double-win（雙贏）嘅」。
午夜男新書紀錄男性工作者口述歷史
關注香港男性及跨性別性工作者社群的團體「午夜藍」花五年時間，將八位本地男性工作者的故事集結成書，出版《午夜男喃—香港男性性工作者口述歷史》。總幹事倪德健指，此書每位主角的經歷與不同年代的社會脈絡扣連，因此書中亦有歷史年表，記錄由六十年代至今男同志、性工作文化的轉變，拼湊出一幅更完整的男性工作者面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