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工業與資本:K-pop偶像是如何被「非人化」的?

韓團Blackpink在8月19日帶著新曲「Pink Venom」回歸,不消一天,新曲在Youtube上的點擊數已經過億。自2016年出道並爆紅起,Blackpink即使回歸(即推出新曲)次數少之又少,但名牌代言和商演不絕,所以四個成員身價仍是水漲船高,每名成員被估算的資產淨值都過千萬美元。而且,Blackpink的人氣絕不限於韓國本土:新曲打入了多國流行榜,而新專輯單是預售就過一百五十萬。現時最炙手可熱的男團BTS(防彈少年團)在2020年推出的Map of the Soul: 7專輯,全球銷量達六百多萬,能跟許多歐美人氣歌手的銷量比肩(「怪比莉」Billie Eilish的最高銷量專輯賣了六百多萬張;前One Direction成員 Harry Styles的最高銷量約三百多萬)。

自2000年以後,南韓周邊的國家也都紛紛仿效韓國的造星模式,即使實際模仿了多少很難一概而論。香港的ViuTV推出的《全民造星》系列﹑中國的《偶像練習生》﹑《青春有你》和《創造營》,還有台灣的《原子少年》和《菱格世代Dancing Diamond 52》,全部都找到韓國經典選秀節目《Produce 101》的影子:偶像要出道就要有粉絲肯花錢讓他們勝出選秀。香港男團Mirror的團歌《Warrior》﹑《Boss》﹑《All in Once》等均由作曲家Val Del Prete及韓國音樂人Hwan Yang作曲,二人也為韓團如Twice﹑GFRIEND和aespa等作過曲。而現在在中國和香港都很流行的,粉絲為偶像買廣告板,製作和派發精品等應援文化,更加是由90年代末由韓國一代團體開始帶起的風潮。

一直以來,許多學者和記者都在爭相定義「K-pop模式」--究竟韓國流行音樂的崛起,是要歸因於音樂類型(沿用黑人R&B等音樂類型)﹑粉絲應援文化﹑選秀和練習生制度,還是跨國的製作模式?雖然「偶像藝人」或「愛豆」的名號初起源於日本,但將製造偶像公式化,並且將這條公式外銷到其他東亞地區的,還是九十年代末以後的南韓。這條公式將一些南韓少年少女捧成了身家千萬的國際明星,但也受到了不少詬病:對於偶像外型不合理的要求﹑極長的工作時間﹑厚重「人設」令藝人不能表現自我﹑未成年少男少女賣弄性感等等。《紐約客》在2012年一篇著名報道中,將SM的天團少女時代形容為「factory girls」--流水線下高度同質化的產品。這種高度同質化,最直接的影響就是演藝人員的非人化:即使娛樂工業裡存在著明顯的剝削,演藝人員過勞﹑出現心理問題也很常見,但這些爭議,似乎都沒能改變行業規則。

偶像:包裝好的商品

2022年8月20日,在韓國「三大經紀公司」之一SM娛樂的周年演唱會上,在EXO的主唱金鐘大(Chen)出場演出時,許多台下的EXO粉絲都把應援手燈關掉,以示對台上演唱者的不滿。在韓國討論區pann,許多粉絲表示金鐘大在2020年被爆出女友未婚懷孕,隨後宣布結婚,是他們討厭他的原因:「如果你要談戀愛的話,加入像Coldplay這樣的樂團就好,幹嘛當偶像?」「以他的所作所為來說,EXO的粉絲算很仁慈了。」「粉絲這麼支持他,這人居然用未婚懷孕來回報粉絲。」「回家帶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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