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決前夕】朱耀明:香港政府眼中冇香港人,就值得你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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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雨傘運動9人被控公眾妨擾罪,案件明天(9日)宣判。自審訊結束後已經近四個月,9人明天將在庭上再聚首。「佔中三子」之一的朱耀明,30年來都是支聯會的骨幹成員,但今年他或未能在六四30周年到維園舉起燭光。大半生心懷大中華情懷的朱牧,如今寄語香港人:「你今日睇香港特區政府,有乜嘢為香港人?而家香港政府眼中係冇香港人,你其實就值得奮鬥。」

眾新聞在判決前夕訪問九子,問及各人近四個月的經歷、面對可能入獄的準備、裁決對香港的意義。其中陳淑莊與鍾耀華不欲受訪。以下是朱耀明的回應:

朱耀明75歲,是佔中九子最年長的一人。莊曉彤攝
朱耀明75歲,是佔中九子最年長的一人。莊曉彤攝

審訊結束(12月14日)至今近4個月,怎樣運用這段裁決前的日子?

因為我喺呢度(柴灣浸信會)仲有好多工作做,所以呢個幾月,我要交接晒啲工作,即係社會服務、學校同埋健康中心,我要交代清楚邊個去做。仲有多啲時間陪個孫、陪屋企人,所以準備就無乜準備。法官一判,坐就坐架啦,無得準備嘅其實,等律師話仲可以做啲乜。

4月9日有可能還柙,做了甚麼準備?

我兩個禮拜前買咗呢對鞋,即時收柙嘅時候,著嘅鞋唔可以有鞋帶。所以我兩個禮拜前就要著習慣佢,唔使到時候逼腳。我又買咗條橡筋褲,因為唔可以有皮帶,佢會攞開你皮帶,褲頭鬆就會甩褲,所以要橡筋褲頭。

因為食緊啲藥,醫生要開定啲藥方,即係話畀監獄方面聽我食緊咩藥。我都食緊6、7種藥,所以要畀醫生證明。有兩種說法,有啲話可以帶藥入去,有啲話唔能夠帶藥入去,但係你食開咩藥一定要有醫生證明。佢哋就執藥畀你,呢啲係我嘅準備。

至於話記掛呢,我真係好記掛屋企人。我原本2010年退休,想陪太太多啲,同我個孫玩,因為到佢十幾歲嘅時候,好難同佢哋玩,呢個時間係最好玩嘅時間。我帶佢哋游水。係唔捨得,但呢個係準備咗嘅,呢個坐監嘅可能性。所以我哋係願意坐嘅,公民抗命,從Day 1開始就要付代價。

 (朱師母擔心嗎?)我哋都充分分享。我哋嘅行動唔獲得太太嘅支持,就好難捱落去。正常都會擔心,我早前先覆診,即係身體頂唔頂得順都唔知。我2008年做過大手術,其實有啲後遺症,我割咗11吋大腸,所以腸嘅移動呢,有時移動得唔好就會腹痛,有時佢黏住腹膜又會痛。我9月開始腹痛得好厲害,做好多檢查,無辦法,腸做過手術。

我都準備好咗,日日都游水,鍛練好個身體,又有人教我點樣坐喺度都可以運動,即係入到去無水游架嘛。(飲食上?)我又無乜嘅,我都做過露宿者服務,乜都捱過,食物能夠支持到我嘅生命就得,我無乜要求。當然,無咗自由一定唔同。

我其實好怕禁制嘅,坐監我係驚嘅。我好怕,我連坐飛機都唔鍾意,要坐aisle seat,因為可以活動。禁閉式嘅嘢對我嚟講,其實係一種焦慮嚟嘅。不過都要克服啦,參與呢個運動本身就慢慢要嘗試克服。

(悼念六四?)入咗獄,睇吓入面有乜嘢能夠做到,因為我唔知入面有咩。點解17/18年我會去海外訪問(到歐美探望民運人士),就係還我心願。我記掛嘅人,特別係我心裡面成日記掛嘅人,我都見佢哋一次。呢個就係我另外一種悼念方式,見吓啲想見嘅人,彼此安慰、鼓勵,呢個都係我嘅心意。

朱耀明在判刑前兩周,改穿這雙沒鞋帶的皮鞋。莊曉彤攝
朱耀明在判刑前兩周,改穿這雙沒鞋帶的皮鞋。莊曉彤攝

你覺得裁決對於香港社會的意義是甚麼?

呢個裁決本身對香港嘅未來,我覺得個影響就大喇。即係話呢,示威遊行、你叫口號同你的言論係會受約制。呢個罪名嘅判決,唔係淨係我哋三個人,係關乎香港未來嘅言論自由同政制發展,係好重要。

如果悲觀去睇,假如我哋呢九個人咁樣去坐監,為著一個民主政制去坐監,若果引發唔起同情,或者觸動唔到人心,咁我覺得香港都無乜希望。即係話呢,我哋已經死心。其實我唔想人死心,對香港嘅前途絕望,其實係最慘嘅。

而家我哋被政府㩒住,佢要乜就有乜。你睇,香港已經逼爆喇,十幾年嚟逼爆,我從1984年開始就爭取全民退休保障,然後十幾年前話護養院唔掂,好多人等唔到3年就已經死咗,但今日一樣。其實政府眼中無人民,人民嘅生死,你都無顧到。私營骨灰龕又搞唔掂,你扔錢落大海又得喎。總之,香港而家,生喺一個百幾尺嘅地方,死咗之後無以為葬。生老病死,香港政府關心你咩?

而家香港政府眼中係無香港人嘅,你其實就值得奮鬥。

你今日睇香港特區政府,有乜嘢為香港人?講親就大橋、人工島,講真30年之後係點?30年之後,講嘢嗰啲人都唔知存唔存在。但係,香港目前人民生活喺水深火熱之中,你同我講大灣區,呢個政府眼中有無香港人、有無人民?

假如佢哋眼中有人民嘅話,講嘢就唔會咁涼薄,政策推出嚟就唔會離我哋咁遠。所以,我哋審判結果,就係對香港未來嘅民主發展同埋民生、對言論自由都有重大影響。我而家為乜啫?我哋係為普選行政長官,我哋要爭取一個公平嘅制度。我哋要咩啫?就係要公平咁簡單。

如果呢個政府無公平,其實唔會有穩定生活。而家好喇,(修訂《逃犯條例》)商家出聲你話有得傾,沉默嘅大多數人民點呀、公唔公道啫其實?即係話整個社會嘅道德、秩序喺度被沖散緊,呢個先係嚴重,我哋就係想維護一個公平嘅制度。若然一個公平嘅制度都維持唔到,咁呢個係一個好荒謬嘅繁榮,呢個只係有錢人嘅繁榮,人民仲係被壓制、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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