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臣山有個育種人 5 年時間復育本地靚菜「鶴藪白」

是有種人，純粹熱愛耕耘。「高華種子」在港島壽山村道屹立 93 年，周邊豪宅林立，但公司仍然踏實做育種工作。第二代經營者謝天佑博士曾經用5年時間，協助復育一度失傳的本地名菜「鶴藪白」，為本土農業留種。他亦花20年時間研究開發新品種，希望為農民培育出更具經濟價值、更耐蟲害農作物，「你做種子唔係想賺農民嘅錢，你係幫農民去賺錢。」

攝影記者：HLKP

高華種子在1929年成立，主要做買賣種子生意，20年前開始研究和開發新品種。謝天佑解釋，育種需時以年計，就算投放十多年不一定成功，「大自然幾千萬年，你嗰十年係乜呢？並不是一回事。」

謝天佑說，一個新品種誕生殊不容易，「你要一個品種演變唔係十年八年，可能佢突然間有變異，你挑咗出嚟，咁就遺傳到落去。」而香港絕大部份蔬菜品種都是早年中國菜農帶來香港，例如荷塘芥蘭，「咩叫荷塘？就係廣州郊區有條村叫荷塘，嗰啲芥蘭就叫荷塘芥蘭。」

他指，真正香港本地品種菜只有「鶴藪白」，「植株細過正常白菜好多，佢好處就係纖維少、甜、無渣。」六、七十年代由粉嶺鶴藪村農民種植，酒樓收購後用作熬製雞燉翅的配料。後來種菜的農民越來越少，正宗「鶴藪白」漸漸失傳。

2012年謝天佑獲邀參加「鶴藪白復育計劃」，與漁護署、菜聯社和綠田園合作，協助生產及保留鶴藪白菜的種子。他解釋，純粹因為好玩接受挑戰，復育最大困難是以前沒有人為「鶴藪白」做科學紀錄，難以衡量復育品是否合乎標準。

最後綠田園找到一位鶴藪的老婆婆，根據她描繪「鶴藪白」特點，經過一年一代的培育和選種，到第五年生產出來的「鶴藪白」品種特性穩定和一致，算是大功告成。不過，謝天佑仍然很謹慎，不敢斷言復育的「鶴藪白」與當年一模一樣，「大自然(演化)有infinity(無限)，係無absolute(絕對)。」

「鶴藪白」復育成功後，有本地農戶嘗試商業種植。歐羅有機農場負責人黃如榮指，該品種生長期較一般白菜多兩星期，蟲害如狗蚤仔亦較多，每斤價格貴10元左右。謝天佑指，本地產量很低，除非消費者願意給予溢價購買「鶴藪白」，否則農夫無誘因種植，「市面認同佢質量有優勝，消費者願意畀一個溢價買佢嘅時候，佢先有存在（價值）。」

謝天佑視復育「鶴藪白」是其中一個技術挑戰。約20年前他已開始研發新的交配種，例如辣椒、南瓜、絲瓜等，直到近年終於有些眉目，但在生產和市場推廣都面對困難。雖然項目虧本，但他仍覺得很有價值，「如果我哋唔著手去改良，吓吓靠外人幫你改良，你將來飯碗畀人揸咗喺手上。」

他解釋，一些跨國農企主打研發番茄、椰菜、洋蔥等可銷往世界各地的品種，自己的公司規模小，主力研發華南或廣東的菜種，「一間公司要生存落去，一定要有自己產品，你淨係靠貿易，遲早畀人邊緣化，但係成唔成功...唔知架。」

除了商業考慮，他亦希望研發出更優質種子，讓農民種植後收入增加，「始終要有人去做，有啲抱負想改良(種子)，幫農民改善佢哋生產，你明唔明白？你做種子唔係想賺農民嘅錢，你係幫農民去賺錢。」

高華種子以貿易生意為主，亦有零售服務方便本地小農戶，一包1克裝（約400粒）「鶴藪白」種子只售10元。公司用很長時間研發的交配種「茉莉冬瓜」，20粒種子才賣20元。謝天佑坦言零售業務有賠無賺，「網上銷售基本上係每賣一粒種子，我蝕咗四粒。」

在香港沒有多少人靠農業發達，反而靠炒樓、賣地致富居多。記者問可有發展商想收購高華種子在壽臣山道的農地？謝天佑答沒有這回事，「你真係...成日諗住打幅地主意。我最反對，我喺度住得咁開心，點解要畀人哋啫？」

那下一代的想法呢？謝天佑答得巧妙，「你無辦法控制佢哋思想，我哋唔識得洗腦。唉，總之我呢世，總之我話事嘅時候，呢幅地唔會改變，就係咁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