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離地階級與離地政黨
在地與離地,心繫境外還是心繫本土,是香港階級定性和政黨定性的判準。香港殖民地統治在香港階級和政黨留下的影響,頑固而隱秘,近日的奶粉荒和限奶令的爭議,連帶佔領中環行動,可以見到香港政壇詭異的組合:資產階級右翼大報+ 離地高級中產 + 左翼社運人。這在其他文明地區是匪夷所思的組合,卻在香港發生了。
二〇一二年底,奶粉荒的時期,資本家說要維護自由市場原則,不可限制大陸客在香港買奶粉,民主派說要用香港奶粉救助中國,呼籲香港媽媽接受港府的中央配給制度(打電話預訂奶粉),左翼社運人說奶粉荒是供應不足的問題,不應該針對大陸人,香港媽媽也應該用母乳餵哺嬰兒,只要有決心,港媽一定可以擠出奶來,正如某社運人說,It’s all about determination。
香港的資產階級是離地的買辦集團,香港的民主黨是規劃好移民外地的離地的高級中產,香港的左翼的知識是離地的美國行貨。然而,民主黨和左翼卻在香港為了普世價值而抗爭,這是什麼原因?普世價值——民主、人權、仁愛之類,民主黨是相信的,但不會奮鬥實踐的,他們作勢在香港爭取普世價值,除了令良心好過,是心靈消費,也令到他們的專業服務和職業道德獲得道義的鍍金,可以提供跨境服務,可以締結跨境人脈。在內,普世價值是他們的心理治療;在外,是他們的職業光華。然而,他們不會為了爭取普世價值而不惜破壞香港秩序來威脅中共,不會犧牲短期的職業收入和股票與物業增值收入。
於左翼而言,他們接受的是美國那種用來批評現代社會的後現代教育,那種拆解主流意義的結構主義,這些知識在香港是不對路的,因為香港缺乏建制和主流。他們寄身於跨國NGO(宗教組織、人權組織、救援組織等),也由於階級往下流動而要藏身香港本土底層(舊區、工廠大廈、農村等),故此感到有必要抗爭,但他們的抗爭不足以令他們脫離其美帝國主義的知識系統聯繫,也不足以令他們脫離跨國NGO組織而全面採取本土立場。至於族群立場,由於思想親英美的關係,他們更是不會,而且他們與那群親英美的民主黨一樣,極其忌憚華夏文化傳統!他們寧可容忍跨境的簡體字、普通話,也不會在香港捍衛華夏遺留在香港本土的正體字及粵語。
由於左翼不能勾結財閥及境外政權,除了發揮一點輿論影響之外,勢力有限,無足掛齒。故此,香港民主的阻力,來自香港的民主派,多過來自北京的共產黨。為什麼呢?中共在九七之後加強滲透香港,派人來香港佔據位置及奪取資源,這些都會令到香港人反感和群起反抗,最終會暴動的,所有殖民統治者都懼怕這種來自庶民的反抗行動。然而,這些反抗行動在香港竟然弱得可憐!雙非人搶產科床位、自由行滋擾市民、走私客引致港媽的奶粉荒、搶學位等嚴峻事件,香港都無大型抗爭行動,原因是香港的民主黨一直主張包容大陸人,將憤怒的民意壓抑住,將大眾的政治議程轉移。
民主黨這樣做,除了是他們這群離地高級中產要向僱主——大財閥獻媚和做中港業務之外,他們也借此向中共獻媚。民主黨包庇了大陸人來香港搶奪資源,共產黨就安心,不必給香港人民主,因為香港人不會造反。大陸人如何來香港搶奪奶粉和各種資源,由於有民主黨做緩衝(buffer),中港衝突都很難擦槍走火,演成族群鬥爭。就是這種政治買辦服務,令民主黨得到香港政壇的生存空間。也這是這種買辦服務,令香港的中港矛盾無法發酵成為廣泛的抗爭行動,最終燒向殖民統治香港的中共,威逼中共要交回香港的民主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