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沒的大地

2020年7月在印尼中爪哇省淡目縣薩永區的廷布斯洛科村,從空中拍攝一群房子四周在滿潮後被海水淹沒的景象。大約30年前,這個地區曾是豐饒的農田,隨著過去數十年海平面上升、海岸線後退達3到5公里,這片土地逐漸轉為養殖魚池,如今魚池也沒入海平面之下。地層下陷與海平面上升是土地沉沒的主要原因,過去20年來已導致數千位居民搬到地勢較高的地方居住。攝影:艾吉.斯泰萬 AJIST YAWAN

撰文:李永適
攝影:艾吉.斯泰萬 AJI STYAWAN

爪哇島北部是全球地層下陷最嚴重的區域之一,部分地區每年下陷達10 公分。地層下陷與海水倒灌,是讓印尼不得不遷都婆羅洲的一個重要原因,而爪哇沿海地區的居民每逢雨季家園便變成水鄉澤國。在本期雜誌裡,記者阿迪.雷納迪與攝影師艾吉.斯泰萬深入爪哇,記錄了在沉沒大地上生活的人們。

全球地層下陷嚴重的地區不僅在爪哇,一項由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領導的國際團隊研究了全球 48 個沿海大型城市近年來地層下陷的程度,他們發現除了雅加達外,中國天津、越南胡志明市、孟加拉吉大港、緬甸仰光以及印度的亞美達巴得等城市,每年地層下陷程度都在 2 公分以上。

儘管氣候變遷造成的海平面升高對地層下陷速度有影響,但是研究也發現,這些地方地層下陷的速度遠高於海平面上升的速度(全球海平面平均上升幅度為每年 3.7 毫米),這是因為造成地層下陷的主因都是人為的,包括超抽地下水、鑽油、採礦和過度建設。

在臺灣,地層下陷最嚴重的區域是雲林、嘉義與彰化,造成下陷的主要原因是養殖漁業長期超抽地下水,其中又以雲林下陷面積最大,達 502.7平方公里;下陷程度也最嚴重,自1975 年至 2021 年,總共累積下沉了 2.64 公尺。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雲林內陸地區最近的測量數據顯示,地層下陷的速度在加快,2021 年一年內最大下陷速率達到 7.8 公分,為近年來最多。此外,有 250 萬常住人口、位於河流沖積盆地的臺北市,下陷速度也有增加趨勢,自 2018 年以來,最大下陷速率都在每年 1 公分以上。

生活在爪哇北部人民的辛苦現狀告訴我們,長期地層下陷的後果有多麼嚴重,而且這個後果幾乎不可逆轉。我們要避免家園沉沒,人民和政府都必須積極面對,趕快停止造成地層下陷的人為因素,切勿為了一時的利益,讓祖祖輩輩俯仰生息的土地淹沒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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