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你看到吐出來！」《劊樂小丑》三部曲如何成為近年恐怖電影界的最大亮點？

【文 / 龍貓大王通信】說到恐怖界的不死偶像男神們，你可能會舉出鬼王佛萊迪、麥克邁爾斯、水晶湖傑森等等。他們確實夠狠夠殺……但他們也年事已高。但要說起近年來最新的恐怖界偶像，那麼絕對是來自《劊樂小丑》三部曲的主角「小丑亞特」。《劊樂小丑》是一次成功的嘗試；《劊樂小丑2》創下票房奇蹟；而最近上映的《劊樂小丑3》，尺度與票房都再創佳績，甚至把另一位小丑《小丑：雙重瘋狂》擠下票房冠軍。現在，讓我們來剖析《劊樂小丑》系列的創作動機，與它如何為恐怖界帶來衝擊。

《劊樂小丑》系列的商業佳績

2018年上映的《劊樂小丑》，是一個小丑瘋狂殺人的故事。它看起來是穩穩的B級片，預算也穩穩的是B級片預算——5萬多美金。它僅在少數院線上映，最多廳數也僅有800多間，比起主流商業電影動輒全美4,000多間廳院的盛大上映規模，《劊樂小丑》無疑放映規模也是標準B級片等級。但是，它上映僅僅一天，票房就高達13萬美金左右——這是預算的兩倍有餘。

2022年，《劊樂小丑2》來了，這仍然是小丑亞特的殺人冒險記。憑藉上一集「賣座」的底氣，《劊樂小丑2》的預算成長了五倍來到25萬美金，這仍然只是小勞勃道尼一部漫威電影薪水的1/8。但是，《劊樂小丑2》製造了更大的奇蹟：觀眾的優秀口碑，使它的最終票房高達1,500萬美金，將近上一集最終票房的六倍，也是成本的六十倍，而它的片長更爆增到了138分鐘，比上一集增加了將近一小時——片長有什麼意義嗎？等等我們會聊到。

2024年的現在，《劊樂小丑3》讓腦容量無法塞進一個以上小丑的觀眾混淆了：它就在眾所期待的《小丑：雙重瘋狂》上映隔一週上映。一個是主流片商推出、上映廳數達到4,102間（也就幾乎是所有電影院都上映的意思）、有著大量宣傳預算、而且上集風評票房雙重勝利的小丑；一個是成本僅兩百萬美金（是前者的百分之一）、上映廳數最多僅2,700左右、而且非常限制觀影族群的小丑。然後，《劊樂小丑3》首週票房就擊敗《小丑：雙重瘋狂》，最終北美票房還可能完勝《小丑：雙重瘋狂》。

《劊樂小丑》系列與其他恐怖片有何不同？

為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丑亞特，可以連續三次都成為票房黑馬？在B級片市場裡，不存在「叫好不叫座」這個分裂狀態。這三部電影都獲得觀眾的熱烈支持，而且觀眾會帶更多朋友一起重刷《劊樂小丑》。這代表，《劊樂小丑》系列確實狠狠地擊中了當今恐怖電影族群的甜蜜點，打破了過往大多恐怖經典電影票房不佳的事實（前十部《月光光心慌慌》電影北美票房總和也才3.4億美金而已）。這並不意外，因為這個系列，打破了傳統恐怖電影的諸多公式。

許多恐怖片都會被冠上「驚悚」（thriller）的標籤，這是因為，在殺人魔或怪物虐殺被害者之前，必然會經過一段你追我跑的貓鼠遊戲過程。觀眾在這過程裡，享受的是被害者角色的擔心受怕，觀眾跟著他們一起悲慘，一起擔心著急，等待著殺人魔從銀幕的哪個角落現身。但是，這一套公式玩了數十年，觀眾老早就從卡司的排名順序、演員的知名度、與角色在電影劇情的重要性，猜到了這段驚悚過程是否只是在耍花槍。

但《劊樂小丑》系列不同，它明顯不喜歡A片正戲前的虛應故事聊天環節。《劊樂小丑》系列的恐怖是直接的……不拖泥帶水的。這三部電影並不以你躲我藏來拉長加害者與受害者之間的距離，觀眾不需要等這個過程結束，才能看到殘殺的「正戲」。相反的，這個過程變成了小丑亞特的一種個人秀，觀眾會看到他戲謔性的、惡意的、殘暴的去一步步剝削或玩弄受害者。這讓施虐的過程被拉得更長，能塞進更多的殘酷創意，觀眾也不再感覺歹戲拖棚，然後看著殺人魔的一刀草率解決劇情——現在，《劊樂小丑》每一集越來越長的片長，意味著觀眾能享受/被折磨得更多一點。

《劊樂小丑》系列是「虐殺類型」的繼承者

所以，《劊樂小丑》系列儘管有殺人魔，但它其實並不是所謂的「砍殺類」（slasher）恐怖電影，重點並非殺人魔如何追殺受害者。它更類似於《奪魂鋸》與《恐怖旅舍》這樣的「虐殺類型」（torture porn）電影。《劊樂小丑》系列的正戲變得更長，而小丑亞特可以表現的空間與舞台也更大了，這同時也代表，殺人魔不再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shape，也是麥克邁爾斯的代稱），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惡意結晶。觀眾更認識他，也可能變得更喜歡他，這讓《劊樂小丑》系列的正邪立場開始有點傾斜——過去觀眾總是支持受害者，但在《劊樂小丑》系列裡，會搞笑又殺得有創意的亞特，才是極富魅力的明星。

而在虐刑過程被盡可能拉長的同時，在必須填入更多虐殺設計的情況下，低成本、非主流片廠出品的《劊樂小丑》系列，卻似乎得以更加自由，可以放進更多超乎主流的極端創意。在《劊樂小丑3》裡，亞特扮成百貨公司裡等著小朋友坐大腿聊願望的聖誕老公公，而他讓這群小孩永遠無法成年。殺小孩基本上是好萊塢主流最後的底線之一，即便劇情需要，電影也會以畫外形式處理，去迴避這樣的越線。

《劊樂小丑》系列挑釁觀眾的主流口味

但是，《劊樂小丑》系列毫不畏懼，亞特是不可能像麥克邁爾斯一樣，在《月光光新慌慌》裡竟然放過了一個嬰兒床上的孩子（但他在過去作品裡可是下手過很多次）。你可以從這點發現，《劊樂小丑》系列不但毫無底線，而且敢於挑釁觀眾被主流作品馴養的口味。這套作品已經開宗明義告訴你，小丑亞特把殺戮視為表演、遊戲、甚至近乎天命，那麼，他當然不可能有良心，而殺小孩、以及《劊樂小丑3》那場臭名昭彰的自慰戲，都在公然向觀眾強調，亞特絕對沒良心。

所以，《劊樂小丑》系列顛覆傳統又挑戰傳統，觀賞《劊樂小丑》系列可以得到真正的「新鮮感」，這種新鮮感並非建構在一個全新的原創故事，或是新鮮的演出陣容上，它的新鮮感是深植於系列DNA之中的，這自然會受到觀眾的歡迎。事實上，觀眾會支持這種新鮮感已經並非首例：在上個世紀好萊塢的「大片廠時代」，觀眾就已經厭倦主流片廠制式刻板的工業化流程作品，反倒對百無禁忌的海外電影感興趣……這某種程度上對好萊塢造成了衝擊與改變。

諷刺的是，《小丑：雙重瘋狂》同樣地也背離了主流片廠的製片公式。但是，它卻也狠狠地背離了觀眾的期望，這與《劊樂小丑3》截然不同。《劊樂小丑》系列一直清楚自己的客群在哪裡，它更清楚這些客群對主流恐怖電影的抱怨與期望是什麼，於是它站在觀眾這一方，掀起了一場挑戰類型與挑戰主流的革命。

《劊樂小丑》系列會不會有下一集？當然會有，它必須帶來更多的殺人創意，更多離經叛道的挑釁，而當然，下次會有更多觀眾，舉著鈔票去支持小丑亞特。就像導演戴米恩李昂尼說過的，「我就是希望觀眾看到吐出來」……總有一集《劊樂小丑》會讓你忍不住作嘔。

電影上映日期：2024-10-25

▶歡迎加入Yahoo奇摩電影戲劇粉絲團，接收更多Movie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