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非白衣人案｜林卓廷：不離開因欲保護市民 「點可以喺佢哋危難之中走咗去？」

本案由法官陳廣池審理，控方由律政司高級檢控官程慧明代表。各被告的代表依次為：大律師黃錦娟、大律師李百秋、資深大律師潘熙、大律師鄭凱霖、大律師周慶澎、大律師黎建華、大律師曾敏怡。

林補充證供
地上見紅繩 相信為白衣人記認

林周四續接受主問，他甫開庭就其 Facebook 的直播片段作補充。林指，他於一開頭到元朗站大堂時，在地上除了看到木棍和血跡，亦看到有「紅色繩狀或者帶狀物體」，指「當其時我唔知咩嚟，我依家睇咗咁多證人講嘅嘢，咁我相信係白衣人記認。」

另林指，當時有目擊者告知他，「佢（白衣人）見我哋太多人喺上面，佢（白衣人）唔敢衝上嚟。」林指其理解是，起初有女子被襲擊，白衣人其後被站內的乘客阻止，而白衣人不敢衝上月台，遂離開。

官質疑林沒目擊
說詞屬傳聞證供

法官質疑，林沒目擊情況，林是在估計目擊者的說法，涉及傳聞證供（法律 101 文章）。

辯方遂問林，林聽到目擊者的說法後，有否影響他當時的評估？林稱會，「白衣人呢我第一個印象，人數似乎唔係好多，佢哋似乎怯於…」官再次打斷指林「你又開始估計啦」，指目擊者沒提及人數等，質疑林是講述過去已發生的事，遂著辯方問林其後發生何事。

林指觀察一白衣人有「帶頭角色」

辯方遂續播放林的 FB 直播片段，確認林曾問目擊者，「打人啲人去咗邊？」，目擊者則稱施襲者是「白衫及大陸仔」。

林又提及，當時有一名白衣人，「我感覺、我觀察佢有帶頭角色」，形容該人「外型好獨特，紥住條辮，側邊鏟青」，且身型高大及企得特別前，並會與身邊人溝通，故特別留意他。

林確認曾說「我哋一齊頂住佢」
指「頂住」是防守性字詞

林另確認，當時曾說「企返前面，頂住佢，頂住佢，我哋一齊頂住佢，企落嚟幫手頂住佢」、「你班仆街，惡晒呀，元朗飛，你班黑社會惡晒呀？」林解釋，因當時擔心白衣人「衝入嚟」，而往月台的樓梯有男士，故他「呼籲啲人落嚟幫手」，以及阻嚇白衣人。

辯方問，要保護甚麼人？林稱是付費區內乘客，故當時用「頂」一詞，指屬於「防守性」字詞。官問，為何是付費區內乘客？林答，「付費區外唔係我關注點。」官接著問，「點解乘客唔走？」又問「憑咩話佢係乘客？」林指，「西鐵站喺入面，自然係乘客囉。」

林：我希望走得到
但身不由己

辯方遂承接問題法官問題，問林為何當時不離開？林稱，「我希望走得到，但我身不由己」，「一褪（白衣人）就衝入嚟追打我哋，其實係極之危險。」

林在追問下稱，當時只有兩條路，一是出閘，二是上樓梯到月台，「出去（出閘）係極其凶險，如果出去我覺得係送死」，又指當時通往月台的樓梯有很多人，「當時個感覺係俾人包圍咗㗎啦…我一直覺得警察會好快到。」

辯方追問，根據以往經驗，通知警方後，警方何時會到？官隨即指，辯方使用以往經驗，但「情況唔同晒啦」，著辯方修訂問題。

林稱期望警方幾分鐘內到達
警未到不知安全撤退路線

辯方遂問，林所指「好快到」的意思。林答稱，警方一早知悉「吹大雞事件」，且他曾聯絡警民關係的警長，對方提及有「便衣睇住」，加上元朗站周圍都有閉路電視，認為港鐵看到都會聯絡警方，「咁大件事，我期望幾分鐘內會到囉。」

林又指，警察未到達時，不會知道哪條是安全撤退路線，「我一路好關心市民安危，我入元朗係希望市民可以安全返屋企，市民未有安全路線可以走，我點可以自己走咗去呢？」

林續稱，閘內曾有市民問他，「警察幾時到？點解咁耐都仲未到？我一路話聯絡咗啦好快到。相信佢同我一樣期望警方會好快到。」

林：保護市民未完成
「我點可以自己走咗去呢？」

林又說，當時用手機直播拍攝施襲者，且在現場阻止個別襲擊危險，如喝止一名白衣人後，他步出閘外、著白衣人「唔好郁手」，另有盡力保護市民，著他們不要行前。

林稱，「我覺得保護市民嘅工作仲未完成，佢哋仲係咁危險，我點可以喺佢哋危難之中自己走咗去呢？如果當時有警察嚟到話有一條安全路線 ，我即刻會毫不猶豫呼籲大家跟警察路線走囉。」

官問，林提及要服務市民諸如此類，但片中有一名穿藍衣女子走得很前，「點解唔拉住呢個女仔呢？」林指，她只是站著，亦不見白衣人針對過她，重申在現場可做的事有限，自言「我個心好慌亂好惶恐」，故會做得不夠完美。

林確認曾說「夠膽企喺度唔好走」
指屬反話

官續問，林知否停留在付費區前間，列車仍然通行？林稱不知道。官再問，林有否想過自己或著同事向警方追問？林答稱，「警方已經知啦，仲要靠我啲同事追佢？我覺得作用係無。」林又指已致電警民關係警長，且對方答應轉達上司。

林指，當時現場混亂，有時不知道莊榮輝在何處，冼卓嵐則負責直播。林又指有點後悔，如有水晶球會著冼登入其 FB 帳戶直播，而林使用手機打電話作聯絡。

官追問，當時有沒有人阻止林致電警方？林稱，「當然無」，但重申警方已經知道，「我再打去個作用係咩？後尾我知有無數個電話打過去㖭啦。」

林又解釋，當時與一名記者交談，指記者告知他，認得閘外的白衣人來自某一個鄉村，故在片中，他曾問對方「知唔知佢叫咩名？」

林另確認曾稱「警察嚟緊啦，你班仆街，拉晒你班仆街呀！」，因當時曾用身體語言阻止但不果，電光火石下說出這些字句，望白衣人「知難而退，唔好郁手」。

林亦確認說過，「警察依家嚟緊，你哋全部企喺度，夠膽企喺度唔好走」，指此是反話，並想對方盡快離開，「如果跪喺度佢肯走，我即刻跪喺度呀！」

官：「有冇諗住走？」
林：「點樣走呀法官閣下？」

官亦就片段中，白衣人移動往站出口，問林是否同意白衣人與閘內人「距離遠咗」？林稱，「遠離係相對，俾最初遠咗啲…但講緊十幾米範圍，我唔同意係遠咗囉。」

官追問，「有冇諗住走？」林反問，「點樣走呀法官閣下？」官則指，「唔係你問我，我問你。」林則稱，正如早前所述，「我無諗過走啦，正如之前講隨時衝入嚟㗎嘛」。

辯方播放另一片段，顯示身穿記者背心的何桂藍被白衣人襲擊。林指，現場嘈雜，視線受阻，但看到有人快速移動及有女聲大喊，故他當時向閘機方向移動觀察，並指有印象有人喊「記者都打」。

林亦確認，同一時間其直播片段中，冼卓嵐不斷稱「返嚟呀返嚟呀」，因付費區內人群移近到閘口的玻璃欄杆。官問，為何要移近？林稱，因「見到啲白衣人又開始打人」。

官追問，既然開始打人為何移近，稱「我唔明個邏輯喺邊度」。林稱，理解閘內是想保護被白衣人毆打的人。官又指，留意到片段中有閘內人向閘外人擲物，林當時有否留意？林指當時背向該人，故沒留意。

官指閘內人移近閘機
問是否與林「唱反調」？

片段鏡頭其後移往大堂閘口位置，林指留意到，因該位置發生襲擊事件。官問，林「不厭其煩」著他人「企後啲」，「咁咪同你唱反調？」林指，現場瞬息萬變，有時不知發生何事而走近，且現場溝通困難。

官追問，「有冇講褪後啲，褪後啲？」林則指，「如果我都行緊前想睇發生咩事，我唔會叫啲人行後啲。」

官另問及，「好多人唔聽你話行出去付費區？」林則指，「我見到，佢唔使聽我話㗎！」官指，但林是想以立法會議員身分到場勸阻，緩和局勢。林一度嘆氣，並稱「勸唔勸得到止，唔係我能夠保證。」

在辯方其後追問下，林稱當時「做到咪做」，「我根本分身不暇，我見到咪拉佢，但如果亂得好緊要，我都有點無能為力囉。」林又確認，當白衣人打人時，曾多次稱「唔好呀」，並曾稱「再打，打死人！」

官：你唔驚咩？
林：我驚㗎！

辯方續播片段，其中一幕指拍到有人打開傷殘人士通道閘口。林稱，記得是自己打開的，因當時見到有女子在閘外倒地，被白衣人圍毆，想出去救她。

官問，「你揸住咪， 又打開個閘，你唔驚咩？」林聞言大聲稱，「我驚㗎！」官追問，「你驚，你做咩仲打開個閘？」、「你有冇救佢？」林稱，「我一打開個閘門，幾個白衣人圍埋嚟…」

官續問，「咁你有冇叫其他人（救）？」林提高聲量答，「我自己都唔敢，點叫人呀？」官則指有些人會，林即稱「我唔會做囉！」

林確認，他其後關上閘口，因打開閘門時，一個持木棍的男子，另有一名手持「小心地滑」雪糕筒的男子走近，更有另一人更向他招手，示意林出去。林指，「如果我唔閂 ，（白衣人）衝入嚟非常大件事，非常之危險，我唔敢出去啦。」

辯方問，「閂咗個閘咪唔可以救佢（倒地女子）？」林指，「我唔閂都救佢唔到㗎啦。」官則稱，「其實閂唔閂，佢（白衣人）都可以衝入嚟。」林答稱，「法官大人你啱嘅…我唔出去，你唔好入嚟，希望將個危險降到最低，所以佢一行埋嚟，我閂返個閘門。」

林指認出站閘口男為林觀良
指對方其後在車廂施襲

林另確認當時曾稱「企後啲」、「你班黑社會唔好再打人」等，因有人嘗試開閘門，而閘外有白衣人手持武器。

林又指，認出其中一名站在閘口的男子，指事後知悉他為「林觀良，懵良」，指林觀良其後於車廂襲擊他。林指當時留意林觀良，因他手持粗木棍，「敲打閘機嘭嘭聲，好震撼」，又指「咁樣敲閘機佢係第一個，我亦都見唔到其他人咁樣敲法。」

翻查資料，林觀良為首宗 721 白衣人暴動案的其中一被告，他承認暴動罪，被判囚 4 年 8 個月。

林：不知有閘內人射水的原因
感覺想阻白衣人攻擊

片段其後顯示，有兩名閘內人持喉向閘外射水，林指持喉者為男士。

林指不知射水原因，但留意到閘外有一名傷者由另一人協助，指傷者趁射水的時候走回閘內；並認為射水是阻止林觀良，「佢一路敲閘機好得人驚，好似號召緊啲白衣人，我有呢個觀察，（射水是）阻止咗佢繼續咁樣威嚇囉。」

官問，林有否喝止閘內人射水？林稱，「我無喝止，第一個反應咩事呀，我無同佢哋溝通過啦，但感覺佢哋想阻止白衣人攻擊付費區外面或者裡面嘅人。」

官指有閘內人用傘「敲打」白衣人
林：打人定擋攻擊呀…

官另指，有閘內人用傘打閘外白衣人，問林有否看到。

林稱，「佢打白衣人定擋白衣人嘅攻擊呀…」官遂形官該人「右手揸水喉，左手揸黑色遮敲打出面白衣人，差啲跣腳添。」林覆稱，「法官閣下，我睇到佢擋住支棍喎。」

林在重播片段後稱，「佢伸咗把遮出去向閘外男子方向，打唔打到我就睇得唔清楚啦。」官續稱，「出面個男子就反擊啦。」林答，「佢係隊咗把遮出去囉。」

辯方遂問，林當時有否看到該處情況？林指因多人開傘，視線受阻，且現場混亂、電光火石，故沒看清楚，他在追問下確認當時沒看到。

7 人被控在元朗站參與暴動

被告依次為，時任立法會議員林卓廷（43 歲）及另外 6 人，包括庾家豪（35 歲）、陳永晞（37 歲）、葉鑫昇（31 歲）、鄺浩林（26 歲）、尹仲明（48 歲）及楊朗（26 歲），7 人被控一項暴動罪。

控罪指，7 人於 2019 年 7 月 21 日在港鐵元朗站大堂，及其他身分不詳的人參與暴動。

案件編號：DCCC1106/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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