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點評】終極維穩還看馬斯克 （高天佑）

廣東珠海日前的「越野車撞人」造成多達35人死亡，震驚全球。這宗慘劇亦令部分人對內地「維穩」能力產生反思，即使「買菜刀都要『實名制』」，但是全中國有超過3億輛汽車行駛，很難防範有人把汽車變成大殺傷力武器。若要杜絕「蓄意撞人」，自動駕駛技術是一個可行方向，好似馬斯克旗下Tesla早前推出的Cybercab無人駕駛汽車，不設軚盤和油門，完全由人工智能（AI）操控。當然，最需要「維穩」的其實是人心，在這方面就要靠馬斯克另一公司Neuralink的「腦機接口」技術，理論上有助政府監測民眾「作惡」念頭。

首先必須指出，據聯合國毒品和犯罪問題辦公室（UNODC）統計，中國內地每10萬人平均每年只有約0.5宗兇殺案（homicide），在全球204個國家及地區排名184位，遠低於美國（6.4宗）、法國（1.6宗）和英國（1.2宗），絕對堪稱為世上最安全國家之一。

不過隨着內地經濟放緩，近年犯罪數字有上升跡象。據最高人民檢察院統計，全國檢察機關2023年受理審查逮捕各類犯罪82.9萬件，按年飆升49.8%；即使撇除疫情造成的低基數影響（「動態清零」期間全社會犯罪事件減少），與2019年之前相比仍呈現顯著增長。特別是今年以來，「開車撞人」、「隨機斬人」等事件在媒體上似乎日益常見。

有論者提到，中國對各類「潛在殺傷力武器」管制非常嚴格，不但不像美國一樣輕易可以買到槍械，部分省市民眾就連「買菜刀」也要出示身份證、接受實名登記。然而「日防夜防」，卻很難防得了全國道路上的3億多輛汽車，畢竟政府不可能禁止車輛行駛。若有駕駛者鐵了心要作案，一輛汽車隨時會變成大殺傷力武器，近日的珠海事件正是慘痛例證。

車輛全AI駕駛 杜絕刻意撞人

「開車撞人」是否難以杜絕？其實未必。就像Tesla上月發布的「無人駕駛的士」Cybercab，完全由AI操控，不設軚盤和油門，乘客們自然無法驅動其行兇。這亦涉及自駕技術發展的一個重要命題──人類駕駛抑或電腦駕駛更加安全？據世界衞生組織（WHO）統計，全球每年有2000多萬宗造成傷亡的交通事故，當中多達90%來自人為錯誤，包括鹵莽駕駛、醉駕、混淆油門和煞車掣、入錯波、邊行車邊用手機等；若改用AI代替人類駕駛，這些錯誤理論上可以大幅減少。

當然有人會說，一個司機若然鹵莽或刻意撞人，通常最多造成數十人傷亡；可是AI程式動輒操控數十萬輛車隊，萬一AI「出事」或「作反」（就像荷里活電影《智能叛變》劇情），引致的傷亡恐怕不堪設想。正因如此，未來的AI自駕程式必須受到政府嚴格監管，並設置「安全後門」，讓相關部門在必要時介入接管，防止出現任何差錯。

從「維穩」角度看，為防珠海慘劇重演，中國的自動駕駛技術或許可望加速落地。事實上，百度旗下「蘿蔔快跑」已有逾千輛無人駕駛的士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十多個城市行駛，累計完成逾700萬次接載，初步數據顯示其涉及交通意外的比率僅及人類駕駛十四分之一，至今未有嚴重傷亡事故，反映相關技術漸趨成熟。

此外，Tesla老闆馬斯克成為特朗普贏得美國大選的重要功臣，他被視為有條件扮演橋樑角色去緩和中美經貿衝突，某程度上深具「統戰」價值，不排除中國將是最早批准Cybercab試行的市場之一。

更進一步看，最需要維穩的其實是「人心」。事關任何人若有意作惡，儘管未至於「摘葉飛花皆可傷人」，但日常生活中也有很多器具可以行兇，實屬防不勝防。好似周末又傳來另一宗慘劇，江蘇無錫工藝職業技術學院發生無差別持刀襲擊事件，一名21歲學生據報因為實習環境惡劣、被剋扣工資、無法取得畢業證書等問題，憤而向同窗施襲，造成至少8死17傷。

中國作為世上最安全的國家之一，短短幾日間卻先後於珠海和無錫發生駭人聽聞的襲擊事件，令不少民眾對社會環境感到憂心。正如國家主席習近平在珠海慘劇後強調：「要深刻汲取教訓、舉一反三，加強風險源頭防控，及時化解矛盾糾紛，嚴防發生極端案件，全力保障人民生命安全和社會穩定。」

監測腦袋防作惡 似小說情節

說到「源頭防控」，馬斯克旗下另一公司Neuralink的「腦機接口」技術或可派上用場。該技術建基於把晶片植入人腦，從而讓人腦與電腦直接溝通聯繫。Neuralink目前已成功為癱瘓患者Noland Arbaugh植入晶片，讓他用腦電波操控電腦、與人溝通，甚至「打機」玩遊戲。在下一階段，Nerualink將尋求更多擴增（augmentation）功能，包括大幅提升人腦運算速度和IQ，以及擴大記憶容量；例如日後可能只需一秒鐘，便能把整座大英圖書館資料「下載」到所有人的腦袋。

由政府管治角度看，Neuralink晶片亦相當於直接讀取、影響甚至操控每一個民眾腦袋的媒介。舉例說，政府若監測到某個民眾腦海閃過「撞人」或「斬人」等作惡念頭，便能預先採取防範行動，屆時可望迎來全無罪案的Cyberpunk美麗新世界。從Tesla、Neuralink再加上SpaceX的Starlink衞星網絡，馬斯克猶如建立了一套「天羅地網」；不過就像科幻小說及電影劇情般，超級科技既可善用以增進人類福祉，亦有機會被濫用而造成災厄，暫時福禍難料。

高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