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食店月蝕 60 萬堅持派飯 歡迎清潔工「打躉」無須街邊用膳

中秋節當天，「嗎哪膳工」的檯面放著數個切好的月餅，旁邊有一箱碌柚和數十隻木製兔仔燈籠。餐廳早上 11 點鐘開門，客人陸續進來，店員逐一打招呼寒喧兩句，著他們吃月餅、碌柚。這些客人大多是區內工作的清潔工。

現年 37 歲的 Leo 因基督教信仰而開設「嗎哪膳工」。根據聖經，以色列人出埃及過了 40 年曠野生活，「嗎哪」（Manna）就是上帝賜予他們的神奇食物，箇中意義也是餐廳的服務初心。

自去年 7 月推出會員制，目前約有 500 位清潔工會員。會員可換取每月兩餐免費飯和斬料優惠，還有不定期活動。該店沒有按職業分類的會員，而是以收入作為入會準則。會員毋須提供收入證明，店方會先幫助後探訪。

深水埗較多清潔工及劏房家庭

Leo 的第一間餐廳在 2019 年 5 月落戶觀塘，就是因為該區是全港其中一個最貧窮的地區。到去年 1 月，他再於基層人士密集的深水埗開第二間餐廳，食品工場則在葵青。

在這些地方，Leo 見到不同社區基層市民的不同面貌：觀塘區有較多獨居長者、無家者、情緒病人；深水埗則有較多清潔工、少數族裔、難民及中轉屋基層。而兩區都有很多劏房家庭。

他最希望清潔工友可以坐下來食飯：「如果就這樣派完（飯）就算，可以好高效率，但我們 prefer 坐下來吃，這樣才能聊天。」Leo 希望藉此了解對方真正的需要，「有一次我們派口罩，他們會同我們講，口罩是重要，但都好多人派，反而沒有靴。原來他們的工作不提供水鞋，結果就變了給鞋他們，我們定期會去同他們換鞋。」

與清潔工接觸的過程中，Leo 發現他們非常願意回饋與分享，「他們會講多謝講得好密，比我們的員工更有禮貌。我們每次在街派涼茶，他們會給我們橙，即是我們帶一箱涼茶出去，會收回一箱橙。他們會想盡能力分享。」

深水埗店長 Zine 幾乎認得每一位來餐廳的工友。訪問期間，一位工友拿著飯券問她：「這個牌仔用到幾時？」Zine 朗聲笑說：「用到我執笠為止！」她在這裡工作了兩年多，留意到工友有趣的一面。曾有 4、5 個清潔工友相約來餐廳，笑說：「我們食碗燒味飯慶祝！」Zine 也不知道他們在慶祝什麼，但驚覺一碗燒味飯可令工友快樂，她就很滿足。早前遇上世紀黑雨水浸，有工友主動來幫忙掃水；平日下午 3、4 時，工友放工來到嗎哪，「那時候我們通常在入醬料，他們又會說我幫你入啦。」似乎比起立刻回家，他們更想在這裡「打躉」。這大概就是 Leo 想用餐廳連結社區的模樣。

每月蝕 60 萬元 店東：見步行步

然而，飲食業向來難做，餐廳本身要維持收支平衡，還要騰出資源做社區工作殊不容易。Leo 指，現時深水埗店每月虧蝕 15 萬元，連同觀塘店，每月合共虧蝕 60 萬元，一旦餐廳結業，他擔心數百個清潔工又要回到街頭或垃圾站食飯、休息，餐廳聘用的殘疾人士恐怕也會失業。目前 Leo 只有見步行步，餐廳無慈善機構或善長的長期捐助，只有街坊和朋友的小額資助，也幸得熱心人士捐現金券幫補社區工作，「成日會覺得我們同香港人同行，但其實不是，是香港人同我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