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昔日MK回憶，艾粒《旺角十大酷型頒獎典禮》專訪

每次聽到艾粒ILUB演出之主題，首個反應多半是一頭霧水，就好比今月開騷的《艾粒旺角十大酷型頒獎典禮》，到底旺角有何酷刑，又為何要頒獎？思來想去還是要找當奴（Donald）與少爺占（Jim）兩位做個訪問一探究竟。

何謂MK？

騷名包含「旺角」一詞，本以為艾粒必然對此地有著獨特情意結，但向來鬼馬的他們卻誠實表示預訂麥花臣場館後才構思演出主題，更笑言如果是在灣仔伊館舉行或許就會是「灣仔十大酷刑」了。不過他們又指「旺角」確實反映著香港變化：「我們主要想找個地方聚腳，這次因為沒有九展需移師陣地；麥花臣在旺角這點，令我們聯想到香港變了許多。我們最熟悉的旺角現在變成怎樣？整個騷不是全都關係旺角，卻是一個切入點去表達我們的想法。」但對於調皮又裝載無盡想法的艾粒，替演出取名反而傷透腦筋：「因為我們總不想定性演出性質是演唱會、talk show、舞台劇之類，所以騷名往往似是而非。我們始終很喜歡80、90年代的香港文化，當時有一齣電影《滿清十大酷刑》，我們沒看過，卻受那幅海報很大影響，故取了此名。最初我們甚至想過直接叫滿清十大酷刑，但又發現觀眾年齡差很大，好比有些看軟硬的人可能沒聽過軟硬的歌，有些很年輕但會聽舊歌的人看到「滿清」又未必有感受，所以就取名『旺角十大酷刑』。」

的確MK（旺角）承載數代人回憶，其指標性甚至演變成一個形容詞，用以表達某種特定衣著、性格、文化。香港每個年齡層對於『MK』皆有不同解讀，至於艾粒眼中又是如何看待MK文化呢？Jim表示：「這個地方其實令許多東西發揚光大，例如曾經流行的芝士蛋糕在銅鑼灣發跡，但開到成行成市卻是旺角，有些文化可能在香港不同地方開始，但通常都在旺角爆紅。以前許多歌星愛在旺角演出，因為那裏永遠聚集最多人流，以最短時間將人和事爆炸性擴散。」艾粒回憶自身曾在旺角街頭辦簽唱會，少爺占笑言街頭演出就是沒有太專業的音響，隨意地唱數首歌，不用太認真，與他們的風格相當契合。Donald接續分享，還沒有網絡的年代，不論唱片、動漫、電腦，最快最新的東西都會率先在旺角出現與發生，更指以往拍外景節目時曾經在那裡被收「陀地」，令他們有感旺角獨特的氛圍無可取替。

人生酷刑

眾所周知艾粒出名跳脫，故演出除了旺角，「十大酷刑」都是關鍵。他們表示人生總會出現各種「酷刑」不斷折磨自己；可能指無能力改變的事，又興許是戒不掉的壞習慣、懶惰、拖延症，乃至留在香港與否皆有各自煩惱，都算得上是「酷刑」。不少人最大的「酷刑」是愛情，因愛情與讀書上班不同，斷不會有本天書教你如何拍拖，當中Donald亦是一份子：「有段時間我不斷愛上爽朗、短髮類型的女生，但最後總因我太『裙腳』癡身而被甩，我甚至想過出家不再談戀愛。通常遇到愛情的問題都會鑽牛角尖嘛，但只有不斷累積經驗，才發現其實世界很大，也不只得這個女生。」至於少爺占則與大部人一樣患有拖延症，天生愛玩的他分享從大學時期開始及至現在都改不掉此壞習慣：「我永遠覺得拖至最後一刻的作品質素才是最好，交到功課之餘此前又再盡興玩的感覺很爽。」

何謂搞笑？

觀眾可能聽過某某演技入木三分、歌藝震撼人心，但可能幽默感這回事予人一種是「天生」的感覺，喜劇藝人得到的認可是相對較少的。但「幽默」許多時候是觀察及萃取生活中的小事放大，喜劇藝人要在年紀漸長與播放媒介不斷進化間與觀眾保持共鳴，絕對要花比大眾想像中多的苦功。多年來艾粒一直會嘗試把其風格、節奏融入廣播劇、電視配音、幕前綜藝、棟篤笑等不同媒介，以電視配音為例，大家皆會想起艾粒代表作《阿笨與阿占》，少爺占表示當時一天配錄五、六集，假如跟稿照讀實在太悶，因此他們都會脫稿演出令節目更生動。

每一組合都有其說話節奏與默契，少爺占會從別人的作品反思自身，還特別提到喜劇藝人與觀眾之間亦需要適應期：「只說許冠文與周星馳的喜劇節奏已經截然不同，當你看同一個人重覆演出數次後產生熟悉感，是會更加搞笑的，但若果那人太久沒有出現，正如現在的人看許冠文或Mr.Bean，可能會覺得節奏太慢。」艾粒特別感恩亦慶幸有大氣電波能夠讓聽眾適應他們的節奏。但除卻自身功力，艾粒認為外部世界的變化亦會影響何謂「搞笑」：「很多時候搞笑與諷刺惡搞有關，當社會風平浪靜的時候，大家都更願意笑，接受能力更高，只要搞笑就可以了；但當社會氣氛較低迷壓抑，大多數人互相失去信任，自然往壞的方面想，覺得別人一定是黑心想佔便宜。漸漸連自己也開始變得批判惡毒，越來越難拿捏幽默的界線。」他們接續表示當要為搞笑設立界線，那就已經失去樂趣，並再以周星馳為例，說明「剛好踩界」的笑話才是最有趣：「若是現在，周星馳怎可能再彈那小朋友jer jer（電影《喜劇之王》橋段）？那些維護小童權益的群體一定會譴責、控訴他吧！然後他就會道歉之類。但以前就單純覺得挺好笑；還有男人扮的如花（周星馳多套電影中醜女角色）也會被LGBTQ譴責啦！」艾粒感嘆世界變了之餘，亦笑言現時演出主要都是做給粉絲看。

水瓶與山羊

艾粒合作超過20年，工作上兩者性格互補長短，山羊座的當奴擅長框架內工作，水瓶座的少爺占則更隨性。少爺占以果凍形容彼此的關係，既是液體，又是固體，才能在穩固縝密的安排之上發揮流動的創意。至於當奴則認為他們像Marvel的角色，當各自在擅長的領域發揮再crossover便可發揮更大的創意。對於「未來」，他倆皆表示每次從未知接觸新事物皆有一種「原來世界很大」的興奮感，所以對於任何表演媒介他們都興致勃勃。不過說到最後的最後，二人異口同聲說只要能夠一直傳播歡樂、獲觀眾繼續入場支持，已經心滿意足。

STARRING / ILUB

PHOTOGRAPHY / MICHAEL WONG

STYLING / CHARLES WONG

MAKE-UP / KRISIE WONG

HAIR STYLING / JOHNY WU@HAIR CORNER

TEXT / COSCO YIM

WARDROBE / BODE(FROM MR PORTER), FENDI, SANDRO, 45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