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之名|葉萱實名指控攝理教性侵 關注團體:站出來需要勇氣 籲媒體報道盡量平實

以神之名中實名指控攝理教教主性侵的葉萱
以神之名中實名指控攝理教教主性侵的葉萱

Netflix紀錄片《以神之名:信仰的背叛》近日引起熱議,影片中實名指控攝理教教主性侵的受害者葉萱,因被認出是藝人方力申女友,引來傳媒持續追訪。不少輿論都強調男方「不介意」、「包容」的態度,形容他是好男人,另一方面出現不少搏眼球的標題,放大事件中與性相關的內容。關注婦女性暴力協會總幹事莊子慧接受《Yahoo 新聞》訪問,形容性侵受害人願意挺身而出不容易,葉萱的行動是「好勇敢」,同時呼籲媒體報道性侵事件時,應盡量用平實字眼報道事實。

記錄片月初上架,頭三集重點介紹攝理教,影片中直視鏡頭,實名指控攝理教教主鄭明析性侵的是一位香港女生葉萱(Maple Yip),她憶述2011年在銅鑼灣街頭被傳教人招攬,其後前往韓國並參與宗教教務,亦講述被性侵的經過,公開了34秒性侵過程錄音,引起外界關注。葉萱表示,揭發事件的過程不容易,前往韓國與紀錄片製作人見面過程中被恐嚇、跟縱,但她希望透過行動揭發真相,希望以後不要再有女性像她般受到傷害。

性侵受害人容易眨低自我形象

關注婦女性暴力協會總幹事莊子慧(Doris)形容,葉萱是「好勇敢」,要面對強大的威脅,同時要講述性侵事件,承受社會對性侵事件的討論,都是不容易面對的事。葉萱開記者會、受訪拍紀錄片,用不同形式講出經歷,面對社會,「需要好有勇氣先做到」,其表現已接近一名「倖存者」(Survivor),「性侵是一種創傷,要情緒、心理狀況都處理得好好,當事人才可以行出來,做一啲行動。」

以神之名|葉萱實名指控攝理教性侵
以神之名|葉萱實名指控攝理教性侵

Doris 觀察到,不少求助人最初與協會接觸時,都會出現眨低自身價值的情況,「有啲女仔會疑惑,係咪自己無咗價值?或者好似一個不完整的女性?都反映她們覺得,發生性侵事件後,就有部分缺失了。」這種想法,某程度也受社會固有價值觀影響,例如葉萱事件中,當她被認出是方力申女友,傳媒都爭相追訪男方,然後強調男方「不介意」、「包容」的態度,報道稱讚他「好男人」的言論,反映社會上普遍認為,一個女性被性侵後是要被「接納」的,「有啲高低的感覺。」

這種固有觀念,有時會影響受助人的行動力,傳統觀念會重視女性的貞操,當女性經歷性侵,容易感到自我價值低了,「被污穢了」,由此會出現「唔想畀咁多人知」的想法,會用較消極的態度面對。Doris 指,當經歷性侵的女性成為「受害人」(victim),很多時會覺得自己「比人低了一截」。

葉萱實名指控攝理教性侵
葉萱實名指控攝理教性侵

「倖存者」的行動和勇氣

Doris 說,協會想帶出的思考是,「點解這種事發生了,女仔唔可以出聲?點解要收埋自己?」當女性出現這樣的意識變化,「覺得件事不是她的問題、不是她的錯,個反應同態度就會好不同。」例如葉萱在影片中坦承自己曾經是「加害者」,她也決定透過披露事件希望不再有人受害。Doris 表示,或許不是人人像葉萱般走得前,可能只是在日常生活中走多步,已經展現了一種力量,「例如見到偷拍、非禮,會出聲,可以有呢一步的能力,已是很大幫助。」

這種內在力量的重建(empower),正正是由「受害者」(victim)慢慢過渡到「倖存者」(Survivor)的過程。經歷性侵的女性,由被事件困擾,到願意走出來,願意為自己為他人去行動,Doris 形害兩個階段並非線性,有時可以循環往復,對當事人也是困難的過程,每個人能走出來需要的時間都不同,「身邊有無人support,身處的圈子價值觀是否開放,會否受到責怪(victim blaming),或被強調是受害者,常聽到『你好慘』、『好可憐』等言語,降低了自我形象,都會有影響。」

葉萱在韓國出席記者會後抬頭看天(《以神之名》截圖)
葉萱在韓國出席記者會後抬頭看天(《以神之名》截圖)

Doris 舉例,有性交轉運、或因醉酒被性侵的受害人,都容易受到指責,被認為性侵是當事人的責任,又例如葉萱事件中,也有人質疑,為何大學生會輕信教徒,而不去搜索教會的背景,她提醒不要輕易去指責,「常人是理性想像,但當事人的心理狀況怎樣,當時經歷、發生甚麼事,可以和我們想像很不同。」

籲媒體不要扭曲事實 盡量採用平實字眼

葉萱被認出是方力申女友後,媒體上出現不少搏眼球的字眼,強調事件中與性相關的細節,例如「被硬上」、「強姦X次」、「淫邪錄音檔」等,更有媒體將錄音中性侵者形容自己感受的「高潮50次」放在葉萱名字後,造成葉萱原話的錯覺。

關注婦女性暴力協會總幹事Doris
關注婦女性暴力協會總幹事Doris

Doris 表示,媒體在報道性侵事件時,有時為了吸睛,標題和相片都「比較 juicy」,「例如『醉娃』等,好似想人聯想到個畫面,或者用性感女郎的圖片。」更甚有媒體引用語句時,會寫錯出處,造成誤導。Doris 指,受助人見到誇張或失實的報道,情緒都會受到影響,或會造成二次傷害。她建議媒體報道性侵事件時,盡量使用平實的字眼,及報道屬事實的內容。

據社署報告,去年上半年性暴力個案達 689 宗,較去年同期稍多 32 宗,再創近十二年來新高,Doris 也提到,近年性暴力個案上升,可能因為自 2017「me too」運動後,女性變得較勇於舉報,加上政府前年就窺淫罪立法,亦多了發布私密照、偷拍等方面的求助,葉萱事件後,協會則暫未收到同類求助。

Doris 建議,當遇上身邊人經歷性侵,首先避免使用批判的言語,多陪伴對方,避免讓當事人感到壓力或自責。她也建議經歷性侵事件的人,首先不要覺得是自己的錯,多留意自己的情緒,有需要應向專業人士求助。協會呼籲,如果有經歷與宗教相關的性暴力事件,可以向「風雨蘭」熱線求助。

風雨蘭 性暴力求助熱線

2375 5322

SafeChat WhatsApp:wa.me/85223755322

為性暴力受害人及其支援者提供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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