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海戰友憶悲劇 「陳毓祥犧牲沒白費」

【星島日報報道】壯志未酬，保釣遺恨。20年前今日，保釣領袖陳毓祥帶隊乘船勇闖釣魚島，惟在釣島海域蹈海宣示主權時不幸溺斃，牽動全球華人保釣激昂之情。今天是陳殉難20周年，當年一同蹈海險死的保釣成員之一方裕源首度開腔，感歎沒想過保釣會死人，他僥倖多活了20年，感激船員救命之恩， 但無悔隨陳出征，是一生中最轟烈的事；另一蹈海成員「大陸朱」朱韶洪亦緬懷昔日與陳的保釣激情。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1996年9月22日，宣布成立「全球華人保釣大聯盟」的陳毓祥，率領16位成員和40名記者 ，租用遠洋貨輪「保釣號」出征釣魚島宣示主權，他們立下生死狀，準備拼命闖向釣魚台。 「以為只是象徵式宣示主權，出發前人人簽了生死狀，根本沒預計會這麼危險，更沒想過會有人死亡。」當年25歲的方裕源是隨團最年輕成員，一腔熱血，沒想到會險些魂斷汪洋，自此再沒參與保釣。 20年後，他首度開腔，重申自己並非英雄，但不諱言該次行動倉卒，僅花了十多日安排，統籌欠完善，成員都是當日才認識的「雜牌軍」。 他說在海上航行多日，船上環境非常惡劣，他與其他人睡貨櫃和走廊，船身左搖又擺，縱使在怒海中受盡折騰，仍熱情高漲，不時利用舢舨練習搶灘。 經過兩日航程，「保釣號」首次突破釣魚島12浬海域，任務將近完成時，被十多艘日本海上保安廳船艦重重包圍。另一成員、現年67歲的朱韶洪記憶猶新，「原本我和陳毓祥預計日本軍方會向保釣號開槍，但當時日本『心虛』不敢開槍，我們相信可以繼續前進」。 「保釣號」於26日早上再突破，進入釣島3海里水域，由於風高浪急，隊員決定取消搶灘，隊長陳毓祥領頭，與方裕源、朱韶洪、陳敏斌和徐玉親用繩纏腰綁在一起，蹈海宣示主權。重要關頭，朱韶洪堅持下廚，讓大家吃過早餐才行動，惟他炸了十多尾魚，全部砍掉魚頭，事後被怪責極不吉利。 若從頭再來，朱韶洪認為應登乘小艇再慢慢落水，不應草率地從保釣號躍下，最諷刺是救生繩竟變奪命索，他慨歎：「那時候大家對海上知識不足，雖然水上人徐玉親提出過綁繩危險，但最後大家維持決定。」 5人落水後，「保釣號」繼續航行，把陳毓祥等拖行，瞬間沒頂。船員大叫停船，朱韶洪雖抓緊繩梯爬上船，但繩梯霉爛，他亦差點遇險。 朱韶洪、陳敏斌和徐玉親上水後，陳與方仍在水中掙扎逾20分鐘，陳更頭浸水中，失去知覺，朱形容全船人大為緊張，幸得緬甸船員奮不顧身落海，與船員合力救起兩人。 他憶述，兩人獲救時被繩索纏在一起，陳毓祥瞳孔放大，奄奄一息，方裕源氣若游絲，船員為陳施心外壓，惜無起色。其後日本海上保安廳協助，派出直升機載醫護人員到船上救援，陳證實死亡，方則被送往日本石垣島醫院救治。 雖然未能齊齊整整歸航，朱韶洪沒後悔出征，「當時大家很有決心，一旦有任何意外，個人負責，與人無尤。」惟朱對失去陳毓祥極感惋惜，「他是很好的領導人才，很想為國家做一件轟轟烈烈的事，十分愛國。」 僥倖生還的方裕源出發當日才認識陳，也覺得十分可惜。方稱自己多活了20年，「現在我與陳毓祥離世當年同齡，又有兩子，今年感受特別深刻」。 方透露，當時不知戰友殉難，留醫期間才驚聞陳毓祥去世，「那一刻很難過，亦很震驚，自己懂水性，以為落一落水，沒想過搞出人命。」但他強調：「所有行動都是自發，作為男人，我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方最感謝救活他的緬甸船員，曾撰信答謝對方。 方裕源和朱韶洪認為，當年的行動和陳毓祥的犧牲並沒白費，在回歸前「為中國做一件轟烈的事」，透過民間力量促成北京主動出手，不再任由日本將釣魚台據為己有，但保釣之路仍然漫長，期望事件早日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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