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健案｜大狀張曉惠妨礙司法公正罪脫 官指馬非誠實證人、對張說法有保留

被告張曉惠由資深大律師陳政龍代表；控方由高級助理刑事檢控專員黎劍華代表。區院法官張潔宜周五裁定張罪脫後，旁聽席隨即有人拍手，張眼泛淚光步出犯人欄，與代表律師及旁聽親友逐一擁抱。

案情：陳強利提出「一招一放」

張曉惠在場但沒提供意見

控方案情指，馬家健於 2016 年為友人洪智謙借出地址收取包裹，被捕後始知包裹內藏危險藥物。被告、師爺陳強利自稱由馬父聘請，指案件沒機會脫罪，提出「一招一放」，即馬認罪，法庭便有機會釋放洪智謙，遊說馬在控方對洪撤控下，選擇認罪。當時張曉惠在場，但沒向馬提供意見，而最終馬簽署認罪聲明書。

陳強利又要求馬記下講稿，向海關表示洪與案無關，指馬是按他人指示，收取包裹以賺取酬勞。張曉惠其後在壁屋懲教所與馬會面，要求馬抄寫「指示」，即馬經諮詢法律意見後，自願提供補充證供，及「澄清」沒有受任何人指示接收包裹。張未獲馬指示下，去信控方作答辯商討，表達在洪智謙獲撤控下，馬將承認販毒罪。

馬於 2017 年申請撤回認罪答辯獲批，並於 2019 年被陪審團裁定「企圖販運危險藥物罪」罪成，判監 23 年。馬不服定罪提上訴， 2021 年 7 月獲裁定上訴得直，撤銷定罪。

官裁定馬家健非誠實可靠證人

指庭上被盤問才確認曾收報酬

控方主要依賴馬家健的證供，法官張潔宜裁定，馬並非誠實可靠證人，指其證供「不合情理、不盡不實、不可信」。

官指，馬承認自從被捕一刻開始多次說謊，在本案審訊仍聲稱代洪智謙收取包裹一事沒收報酬，直至盤問階段，辯方指他於 2019 年的書面供詞中提及收取包裹的報酬為 1,000 元，馬才確認收到報酬，解釋擔心被誤會收報酬販毒及會被定罪。馬亦承認，只要是對自己有好處，他會向執法人員甚至法庭說謊。

官指，馬雖然案發時只有 20 歲，但他「顯然並非一名絕對無知的青年」，被捕一刻已意識到有否收取報酬會對會否被定罪有重大影響，但他被定罪後、就本案提供書面供詞時才說出真相，認為他有就關鍵事項一直銘記於心，沒可能忽然忘記或混淆。

官質疑馬聲稱不知有人代聘律師

指證供「不合情理，並不可信」

對於馬供稱，2017 年 1 月 27 日首次與律師團隊會面前，不知道有人替他請律師，官指洪智謙的胞弟洪智勤，曾探訪馬兩次，而馬的父親更於洪探訪後兩天委聘陳強利工作的律師行。

官認為，洪沒理由與馬會面時不提及此事，且馬父多次探訪，理應會告訴兒子。另馬否認洪智勤曾游說他認罪，以助洪智謙脫罪，但承認洪表示會替他照顧父親，給予「安家費」。官指，洪、馬只有賓主關係，洪不會無條件作出承諾，認為馬的證供「不合情理，並不可信」。

官指張曉惠做法

「似乎違反了大律師的專業守則」

被告張曉惠沒就本案作供，但她在馬家健申請撤回認罪的聆訊中，曾接受代表馬家健的法律代表盤問。辯方依賴其相關證供為案情。

據張供稱，馬提及是另一名拉麵店職員要求用其地址收取包裹，並答應給予 5,000 元報酬。張亦被問及，有人答應給予 5,000 元報酬一事，與馬家健在壁屋懲教所會面時，手寫「指示」中，所指「沒有任何人指示」接收包裹一句，有否不符，張答稱沒想過。

官質疑，張沒向馬澄清指示，更打算求情講述馬是受人指示。官認為，張一方面打算遵守大律師的專業守則，以馬的書面指示行事，另一方面欲在法庭作出與馬書面指示不符的陳述，指「這做法似乎違反了大律師的專業守則」。

官：張沒解釋洪控罪與馬無關

「這是異乎尋常」

另張稱與馬會面時，馬並沒提及洪智謙是無辜，但張向控方發信指，馬認罪的條件是控方不檢控洪所有控罪。官指，馬即使想減刑，只會關注自己的販毒案，洪的控罪與他無關，也不會影響其判刑，形容張當時沒向馬作出解釋「是異乎尋常」。

官又指，即使馬並非年少無知，但基於其學歴背景、手寫指示的用詞，認同馬未必有能力自行撰寫手寫指示的內容。

官指對張有提供專業意見一說有保留

質疑不小心丟掉筆記「太過巧合」

官另指，本案涉及國際跨境販運毒品，提出「一招一放」實際上不會減輕馬的刑責，指他必然受他人指示收取包裹，若為幕後主腦，刑責必然更重，故二人犯法較一人犯法更嚴重的原則並不適用。

官續稱，張的答辯商討信，對馬的減刑不會有實質幫助，對於張堅稱有向馬提供正確的專業法律意見一說有保留。

官另指，張有記錄與馬的會面內容，亦知道他打算申請推翻認罪，她有機會被傳召作證，但僅把筆記保留 60 天，做法並不合理，她更不小心丟掉筆記，質疑屬「太過巧合」。

官：不能肯定會面情況

若全盤接納馬證供會裁張罪成

官指，從同意事實及案件處理過程可見，肯定陳強利及洪智勤等人必然達成協議，目的令洪智謙不被檢控。惟官不接納馬的證供，也不能穩妥接納張的說法，故不能肯定案發時的會面情況，因此不能肯定張是否串謀協議一員，裁定張罪名不成立。

官亦指，若全盤接納馬家健的證供，當陳強利提議馬考慮認罪以換取洪不被檢控，張理應可察覺是為了洪智謙的利益，但張也沒有提供恰當的意見；並指答辯商討信，顯然為了洪的利益而作出，可推論為張繼續為洪脫罪而執行行動。

官續指，唯一合理的推斷是張為串謀協議的一份子，「她有份勸阻馬家健在針對洪智謙的法律程序中說出真相，致力使洪智謙不會受到檢控，並把馬家健的利益置之不理」，官指，若法庭全盤接納馬的證供，會裁定張為串謀協議一份子，裁定她罪成。

陳強利認罪

判監 3 年

被告依次為陳強利（58 歲，退休人士）及張曉惠（33 歲，大律師），被控一項「串謀妨礙司法公正」罪，指他們於 2017 年 1 月 27 日至 11 月 21 日，串謀馬家健等人妨礙司法公正，即在荃灣法院 2016 年一宗刑事案件中，虛假表示洪智謙沒要求馬家健接收郵包，以及聲稱洪不涉及案件。

陳強利早前認罪，被判監禁 3 年。

DCCC37/2022

法庭線 The Witness Facebook 專頁

法庭線 The Witness Instagram 專頁

法庭線 The Witness YouTube 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