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人】確診SLASH(斜棟族)疫境執生/ 幫口罩新娘化半個妝/ 學用IG增加人氣
【疫情下的人】近年興起SLASH(斜棟族)工作模式,SLASH是斜棟符號「/」,斜棟族意思是經營多重專業與職業的多職人生。SLASH一字也可解作「大幅度削減」, 在疫情下斜棟族Jan(電影、婚禮化妝師/紋身師/彩繪師/假髮造型師)的收入正是大幅度削減,她從事的幾個行業全部都大受第五波疫情打擊,每月收入由數萬元,跌到「有萬零蚊已好感恩」。不過,SLASH(斜棟族)的特質就是有多元潛能,曾確診的她面對婚禮減少、電影停工、紋身店停業,仍疫境自強,為生意想出路,「我拒絕放負(能量),疫情搞到香港人咁,更加唔好放棄!」
許多人對SLASH的印象就是「打幾份part time」,其實SLASH的特質在於經營個人專長與人際網絡,並發展不同的專業與職業。Jan從事化妝行業十多年,在尖沙咀開設婚禮化妝Studio,她同時也從業電影明星化妝、紋身、人體彩繪、假髮造型製作、宴會造型等專業,曾替香港迪士尼樂園製作角色造型手作,「任何同打扮、皮膚有關嘅工作我都有興趣做」。疫情下,Jan正不斷求變,尋找SLASH新路向。
攝影記者:馬泉崇
憂被知確診失化妝工作
Jan在第五波疫情大爆發時,與丈夫一家四口均曾確診。在康復後,Jan非常憂心被他人知道她曾染疫,「化妝係同人好close嘅工作,好怕客人唔敢畀我行近而唔用我,怕劇組唔搵我開工」,但基於責任她亦有如實向劇組主管匯報,直言當時「心情好矛盾」。
最終上天眷顧了這位誠實的人,電影劇組因行內多人感染一度停工,復工後亦無法避開不用曾確診人士,「因為好多人都中過招」,令Jan得到疫情下難得的工作機會。她坦言,疫情之前每月的整體收入都穩定地有數萬元,現時跌到「有萬零蚊已好感恩」。
紋身場所停業 三個月冇生意
政府在本年2月8日宣布限聚令收緊至兩人,私人處所禁止兩家庭以上聚會,亦擴大表列處所範圍,Jan掛單的觀塘一間紋身場所被逼停業,令她的紋身生意長達3個月受到重創。「聽過有同行曾開舖接紋身客,畀警察上門捉到檢控」,故現時許多紋身場所均不敢冒險開業。
紋身師需靠作品、客人口碑維持生意,在沒有客人完成品可以發佈到社交媒體的日子,Jan沒有放棄經營她的IG帳戶(IG: Khalifajandin) ,反而報讀網上行銷課程,靠Zoom課堂學用IG增加網絡人氣,盼疫情減退後,仍可繼續發展紋身及化妝生意,「我拒絕放負(能量),疫情搞到香港人咁,更加唔好放棄!」,她堅信無論任何艱難的時刻,香港人仍可想辦法生存。
婚禮化妝生意全年變淡季
口罩令底下,新娘子要戴口罩行禮,Jan指最難忘是幫新娘「化半個妝」,即是臉部被口罩蓋著的地方都不用化妝,「以前兩邊臉頰要打陰影顯瘦啲,依家冇必要」,認為最重要是「因應客人需要,識執生」。她指現時大部份新人沒舉行婚宴,化妝師由以前跟足新人全日,隨時候命為新娘子補妝、晚宴換造型,變成只需在證婚場合工作2至3小時。「跟全日有萬幾蚊,依家做一次證婚幾千蚊」。她有認識的同行要轉行,亦有婚禮攝影師轉做飲食「炒散」幫補生計。
Jan表示,以往婚禮生意在每年六至八月是淡季,現時卻是全年淡季,她上兩個月只有數單生意。她在尖沙咀經營婚禮化妝Studio,店舖租金在疫情下不跌反升,業主要加租,她亦只能接受。「冇飲宴、冇人情,新人手緊咗,老爺奶奶、親友畀我哋嘅利是都少啲」,收入大減,唯有靠政府的防疫抗疫基金的補助,支付約半年租金,「交完租乜都冇得剩」,也只能當「有補助就叫蝕少啲」。記者問Jan「下一單job係幾時?」她坦言「暫時要6月先有客⋯⋯」
願做留下來的人 賣手飾套現轉型
Jan為維持尖沙咀Studio的經營,將部份手飾、頸鏈、宴會禮帽促銷套現,「疫情期間少咗好多隆重場合,除咗婚禮,好多太太唔再需要喺銀袋日、大機構高級宴會呢啲地方打扮」,她寧願促銷手飾,取回現金幫補Studio營運。Jan認為要繼續經營,就一定要設法減輕負擔,找地方開源,思考轉型方向。
育有一對子女的Jan,坦言願做「留下來的人」,她形容自己與丈夫都是性格積極、樂天的人,故未到最後一刻,他們仍不想考慮移民。儘管疫情為他們帶來收入上的難關,她堅定地說「仍然好鍾意香港」,珍惜這一個是「家」的城市。
「香港人嘅長存精神係打不死」
身為對抗新冠肺炎的過來人,Jan鼓勵其他確診者「要對自己身體有信心」,更盼望香港人在艱難時刻不要悲觀,「香港人嘅長存精神係打不死,點都生存到,唔好sad(難過),疫情一定會過。」她深信疫情除了是逆境,也是一個機會讓大家思考如何活得更好。
《易傳》中《象傳》有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乾卦 )」從Jan這位新時代女性體現的SLASH,是一種不斷求變、發奮圖強的多重工作模式,更是一種剛毅堅卓、自強不息的多元人生態度。日後大家想到SLASH(斜棟族)時,回想Jan的故事,就不用再理解為只是「打幾份part time」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