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院前總理李克強逝世 終年 68 歲 上月仍公開露面 2011 年曾訪港

去年 11 月,德國總理索爾茨(Olaf Scholz)訪華,時任總理李克強在人民大會堂召開記者會。(Photo by Kay Nietfeld/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去年 11 月,德國總理索爾茨(Olaf Scholz)訪華,時任總理李克強在人民大會堂召開記者會。(Photo by Kay Nietfeld/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Yahoo 新聞報道】中央電視台報道,國務院前總理李克強昨日(26 日)因突發性心臓病,搶救無效,今日(27 日)凌晨 0 時 10 分在上海逝世,終年 68 歲。

李克強今年 3 月卸任國務院總理後,已經少有公開露面。今年 9 月 2 日,李克強曾公開到敦煌莫高窟參觀,這是他最後一次在公眾視線出現。

李克強在「胡溫時期」的 2007 年中共十七大,獲選為中央政治局常委,進入中央最高權力核心。李克強再在 2012 年「十八大」、2017 年「十九大」連任常委;他並且在 2008 年 3 月和 2013 年 3 月,獲任命為國務院副總理和國務院總理;李並且在 2018 年連任,前後擔任總理 10 年,到今年 3 月由李強接任。

去年 10 月 22 日中共二十大,外界原先預期李克強會繼續連任中央政治局常委,按照前總理李鵬的情況轉任全國人大委員長,但最後公布名單時,李克強不但無連任中央政治局常委,而且不在二十大中央委員名單當中,全面退出核心領導,令外界「跌眼鏡」。

而在名單公布前,二十大閉幕會議一幕亦令人印象深刻:在人民大會堂舉行的會議,當時三項人事選舉投票結束,媒體獲准進場;傳媒影到前總書記胡錦濤曾經翻閱桌上文件,其後被身旁的栗戰書阻止。胡錦濤右側的習近平留意到情況,就示意近身秘書,中共中央辦公廳副主任孔紹遜前來了解。之後,在場工作人員安排胡錦濤離開會場。胡錦濤走到習近平身後時,曾經望向習近平並跟他說話,之後繼續被工作人員請離場。胡錦濤在離場前,又曾經拍李克強的肩膀。李克強跟胡錦濤都是共青團出身,外界一直認為李深得胡錦濤信任。事後新華社在英文 Twitter 帳號指,胡錦濤是因為「身體不適」(not feeling well)離場,至於在中國境內就未有交代今次事件。

回味李克強金句名言

去年 10 月 22 日,中共二十大閉幕會議,胡錦濤被請離會場。胡錦濤走到習近平身後時,曾經望向習近平。 (Photo by Lintao Zhang/Getty Images)
去年 10 月 22 日,中共二十大閉幕會議,胡錦濤被請離會場。胡錦濤走到習近平身後時,曾經望向習近平。 (Photo by Lintao Zhang/Getty Images)
胡錦濤離場前,亦曾經向李克強拍肩膀。李克強跟胡錦濤都是共青團出身,外界一直認為李深得胡錦濤信任。而在當日會議後,中共公布二十大中央委員名單,李克強不但沒留任中央政治局常委,而且不在中央委員名單上,從中共權力核心當中「全退」。 (Photo by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胡錦濤離場前,亦曾經向李克強拍肩膀。李克強跟胡錦濤都是共青團出身,外界一直認為李深得胡錦濤信任。而在當日會議後,中共公布二十大中央委員名單,李克強不但沒留任中央政治局常委,而且不在中央委員名單上,從中共權力核心當中「全退」。 (Photo by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李克強 9 月參觀敦煌莫高窟。
李克強 9 月參觀敦煌莫高窟。

2011 年曾經訪港 掀保安爭議

李克強在擔任國務院副總理期間,曾經於 2011 年 8 月 16 日至 18 日訪問香港 3 日。李克強當時曾經到藍田麗港城進行家訪,又曾經參與香港大學百週年校慶活動,但引起連串保安爭議。

此外,李克強在出席港大校慶活動期間,被指獲校方安排坐上校監椅,引起爭議。按照慣例,校監椅是安排讓校監(港督 / 行政長官)、副校監、以及校長坐下;當時有說法指,李克強作為嘉賓到訪,在港大無任何身份,質疑港大校方甘願向國家領導人稱臣。及後港大校方解釋,李克強坐的是貴賓椅,不是校監椅。

李克強作為國務院總理,亦多次就香港事務發表意見,包括曾在 2019 年「反修例」期間,公開表態「支持特區政府依法止暴制亂」。對於香港選舉制度改制,李克強就曾經表示,做法是為了堅持「愛國者治港」。

關於李克強跟香港的關係,詳見另文。

2011 年 8 月 18 日,李克強(中)到香港大學,出席百周年校慶活動。 (Photo by Sam Tsang/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via Getty Images)
2011 年 8 月 18 日,李克強(中)到香港大學,出席百周年校慶活動。 (Photo by Sam Tsang/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via Getty Images)

共青團背景 獲胡錦濤信任

李克強籍貫安徽省定遠縣,1955 年 7 月 1 日在合肥出生,在 1976 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77 年,中國恢復高考,李克強是復考後首批入讀北京大學法律系的學生,他畢業後在職期間,亦獲得北大經濟學博士學位。

李克強是「共青團」代表人物之一,1982 年起先後擔任北京大學團委書記、中國共青團中央書記處書記、全國青聯副主席;他並且在 1993 年至 1998 年期間,出任共青團中央書記處第一書記。除了李克強之外,中共前總書記,前國家主席胡錦濤都是共青團出身。

1968 年,13 歲的李克強(前排右)跟朋友合照。
1968 年,13 歲的李克強(前排右)跟朋友合照。
李克強(中)青年時期跟朋友在合肥合照。
李克強(中)青年時期跟朋友在合肥合照。

主政河南期間 被指隱瞞愛滋病爆發

1998 年 6 月,李克強進入地方體系,獲任河南省委副書記,翌年 2 月出任省長,在 2002 年 12 月出任河南省委書記、河南人大常委會主任;他並且在 2004 年至 2007 年期間,出任遼寧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

千禧前後,華中地區出現大規模愛滋病傳播事件,尤以河南省為重災區,估算當地有至少 30 萬人感染。愛滋病大爆發其中一個主要成因是出現「血漿經濟」,農民和基層人士透過賣血賺取收入,而當中的抽血和輸血過程不當,增加了事主感染乙型肝炎、愛滋病的機會率。雖然李克強在主政河南期間,開展了中國首個省級的愛滋病普查,但在他任內始終封鎖訊息,事件最終未影響他的仕途。一直跟進事件的中國衞生部前官員陳秉中就曾經質疑,李克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李克強舊債未了,有何資格擔任總理?」

李克強在 2007 年的中共「十七大」獲選為中央政治局常委,及後亦被任命為「中共中央財經領導小組」成員,他在翌年的人大會議上,亦被任命為排名第一的國務院常務副總理,外界基本確認他之後會接替溫家寶,出任國務院總理。

河南省駐馬店市上蔡縣文樓村是其中一個知名的「愛滋村」,在河南省爆發愛滋病疫情期間,持續有民眾在村內須接受醫治。(Photo by Josephine Ma/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via Getty Images)
河南省駐馬店市上蔡縣文樓村是其中一個知名的「愛滋村」,在河南省爆發愛滋病疫情期間,持續有民眾在村內須接受醫治。(Photo by Josephine Ma/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via Getty Images)

《經濟學人》設「克強指數」 曾被命名「李克強經濟學」

中國經濟數據過去一直被指有「水分」,難以從國家統計局公開的數據掌握經濟真實情況。李克強 2007 年出任中共遼寧省委書記時,就曾經向美國駐華大使雷德(Clark Randt Junior)表示,他更傾向以全省鐵路貨運量、用電量和銀行已放貸款量衡量經濟狀況。這後來亦被英國《經濟學人》雜誌採納,在 2010 年將它命名為「克強指數」,用以衡量中國經濟。

另外,中國經濟學家黃益平在巴克萊資本(Barclays Capital)在職期間曾經發表報告,評價李克強奉行的經濟政策方針是「李克強經濟學」(Liconomics)。雖然李克強一直無明確提及,但黃益華歸納「李克強經濟學」的三大方針是「不出台刺激措施」、「去槓桿化」以及「結構性改革」,主張向市場放權。

李克強本科修讀北京大學法律系,其後再取得北大經濟學博士。中華人民共和國迄今歷任總理當中,李學歷最高。(Photo by Ding Haitao/Xinhua via Getty Images)
李克強本科修讀北京大學法律系,其後再取得北大經濟學博士。中華人民共和國迄今歷任總理當中,李學歷最高。(Photo by Ding Haitao/Xinhua via Getty Images)

新冠推「地攤經濟」成效未彰 評論:最弱勢總理

在新冠疫情期間,由於中國奉行「清零政策」,嚴密封鎖措施大大打擊經濟,加上中美貿易戰,李克強需要出招紓緩衰退局面。其中李克強在 2020 年就提出發展「地攤經濟」,指要透過路邊攤檔提供就業崗位,不過最終整體幫助不大;要到了去年底中國多市爆發反對「動態清零」示威,國家主席習近平決定放棄政策後,中國經濟的危機才稍為喘息。

而外界有評論指,習近平不太認可李克強的經濟理念;原本李克強的經濟學博士背景,以及其作為國務院總理的角色,可以在經濟事務上有較大的主導權,但在「習李時代」,習近平在集權的過程中,此消彼長下削弱了李克強在政策上的操作空間。《經濟學人》曾發表評論,指李克強成為了中國近代「最弱勢」的總理。曾經有統計將李克強、溫家寶以及朱鎔基的媒體曝光次數作比較,發現李克強在第二個總理任期的媒體曝光次數,遠遠不及溫、朱兩人。

另外在 2020 年,中國官方宣布完成「脫貧」,不過在同年 5 月底的十三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記者會上,李克強就表示「6 億中低收入及以下人群,他們平均每個月的收入也就 1,000 元左右」,引起熱議,而話題在內地迅即受限制。李克強的言論,被外界解讀為官方宣布「脫貧」以外的另一種聲音。

今年三月「兩會」,李克強在十四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後卸任國務院總理。 (Photo by Lintao Zhang/Getty Images)
今年三月「兩會」,李克強在十四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後卸任國務院總理。 (Photo by Lintao Zhang/Getty Images)

妻子程虹專研英語教學 父曾任縣長

家庭方面,李克強跟妻子程虹在 1983 年結婚,育有 1 女。1957 年出生的程虹,在 1977 年恢復高考後考入洛陽解放軍外國語學院,畢業後到清華大學進修,其後經朋友介紹認識李克強。程虹畢業後,在首都經貿大學前身的北京經濟學院外語系任教,並曾攻讀博士。程虹曾到美國作訪問學者,回國後持續推廣文學和翻譯外國的文學經典。李克強和程虹的英語水平俱佳,程虹亦曾經多次以國務院總理夫人身份,陪同李克強官式外訪。

至於李克強的父親李奉三(1915 - 1999)亦是共產黨員,曾經參與國共內戰。中共建政後,李奉三曾經任安徽省鳳陽縣委副書記、縣長,但其後被打成「腐敗分子」,後遭平反。文化大革命爆發,李奉三出任安徽省蚌埠市中級人民法院院長期間,又遭到紅衛兵批鬥,到文革結束後,由安徽省委書記萬里為他平反。李奉三獲平反後負責安徽省地方志工作,直至退休。

2018 年 7 月 9 日,李克強和程虹在德國柏林,與德國聯邦總統史坦麥爾(Frank-Walter Steinmeier,右一)及夫人 Elke Buedenbender(左二)會面。(Photo by Arne Immanuel Bänsch/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2018 年 7 月 9 日,李克強和程虹在德國柏林,與德國聯邦總統史坦麥爾(Frank-Walter Steinmeier,右一)及夫人 Elke Buedenbender(左二)會面。(Photo by Arne Immanuel Bänsch/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