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雙瘋｜妄想可以「傳染」？精神科醫生詳解何謂「二聯性精神病」

電影《小丑：雙瘋》最近上映，其英文戲名 “Joker: Folie à Deux“ 中的 Folie à Deux，是「二聯性精神病」的法語，意即「瘋狂的二人」，說的是電影中小丑與其伴侶 Harley Quinn。現實中，「二聯性精神病」是實際存在的罕見精神疾病，指一名有妄想癥狀的思覺失調患者，把其妄想「傳染」予另一人。

港大醫學院精神醫學系臨床助理教授羅嘉瑩接受《Yahoo 健康》訪問時，便打趣說以其觀察，Joker 和 Harley Quinn 的情況，其實並不符合「二聯性精神病」的診斷，反而是各自有人格障礙、不良成長環境等。她又從過往的《小丑》電影中列舉例子，指出電影作為創作，始終會有與現實醫學不符合的情況，但笑言只要大眾能保持獨立思考，不要被電影鏡頭所限制，而能夠看到更廣泛的視野，不僅只看到表面的一面，透過影視作品提升對精神病的認知，也是好事。

故事中，Harley Quinn 本是精神病院中負責診治 Joker 的精神科醫生，卻被 Joker 迷倒，陷入瘋狂，後來跟隨愛侶，化身為「小丑女」。電影以 Folie à Deux 為名，也隱有 Joker 把 Harley Quinn 帶進瘋狂之境的含義。

羅嘉瑩解釋，二聯性精神病是指一名有妄想病癥的思覺失調患者，把其妄想「傳播」給第二人，而兩人的妄想內容，會互為影響。兩人間關係必定要很親密，而被傳播的一方，通常要很少與外界溝通，或本身有一些風險因素，如對「primary 一方」有過度依賴嘅關係、聽力不佳等，「要與 primary 的一人很親密，但同時要社交上很孤立，沒有其他人在質疑他的相關妄想」、「如果要被傳播妄想的初期，已經有其他人提出質疑，通常就不會堅信（妄想內容）了。」

診斷需分開兩名患者觀察

她說，要診斷二聯性精神病，可以把兩名患者分開觀察，因為「傳播者」本身應有腦神經功能失調，因此不會自行康復，但「被傳播者」在分開後，經過一段時間後，妄想便可能會消失。

羅嘉瑩笑言，若從《小丑》的故事來看，本身 Harley Quinn 的情況並不符合「二聯性精神病」的診斷標準，「似乎她較接近是『表演型人格障礙』。」至於 Joker 則應該是有不良成長背景，例如曾遭家暴，及他有不由自主，或不可控制的哭或笑等，顯示有腦神經損害，「也似乎有自戀型人格。」

勿盡信影視創作

坊間不時有以精神病為主題的電影，《小丑》系列當中的 Joker，亦是舉世知名的精神病患角色。羅嘉瑩認為，大眾以影視作品為契機，了解精神病是好事，但強調作品始終有創作成分，難以完全符合現實醫學，「例如之前的《小丑》電影中，Joker 曾用腦電盪『治療』Harley Quinn，但是完全沒有麻醉，儀器的位置也貼錯了，便可能令觀眾覺得精神病治療很可怕。」

「但電影中亦有內容提到，Joker 曾嘗試服藥，但在社區不被接納、被歧視，這些情節倒也把精神病患在社區面對的困難描寫得不錯，大眾看過後可以有所反思。」她認為只要大眾能保持獨立思考，不盡信創作內容，透過影視作品提升對精神病的認知，也是好事。

她又表示，雖然之前提到兩名角色應該患有人格障礙，但精神科醫生在實際診斷時，「不會好像看電影般表面，要花更多時間與病人相處、觀察後才能作判斷。」